艳华道:“我可打不了麻将,一进屋全是烟,熏也熏死了,我都纳闷你是咋待的。”
“习惯就好了,主要是你不抽烟,抽烟人不怕烟味。”小燕说。
“能不打尽量不打,跟你说在麻将社待一天浑身都是烟味,我每天回家得在门厅把衣服裤子全脱了才敢进去,要不然全是味。你嫂子烦烟,不反对我打麻将,就烦我抽烟。”刘哥说。
“那你就别玩了呗,眼神还不好。”艳华说。
“你说我不玩干啥去?你嫂子上班,白天就我自己在家,除了听半导体就是睡觉,玩一辈子了,到麻将社人多还热闹点,大伙儿一懆懆时间过得快,一晃一天就过去了。”刘哥说。
“你家我嫂子行,半天班,我就省思找个那样的班上,要不然一天在家也没意思。”艳华说。
小燕对艳华说:“你也是笨,还自己找活,你家老邓是工段长,认识的人有的是,再说厂内超市总招人,都是半天班,你要想干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不愿意让我去厂内超市干。”艳华说。
“啥是不愿意让你干,那是怕你知道他干坏事。”小燕说。
“我家老邓不是那样人。”
“还不是那样人?”小燕撇撇嘴,说:“老爷们都骚,尤其你家老邓还是工段长,有实权,女的都往身上扑。”
艳华笑了,对小燕说:“别埋汰我家老邓。”
“跟你说艳华,看你家老邓挺老实,那是在你跟前儿,在外面啥样你知道吗?你也实惠,老爷们说啥是啥,跟你说吧,别说工段长了,在车间当个小官都有女的往上贴,一个班组长还俩铁子呢。再说飞机厂好单位,效益好,挣得多,哪黄它都不带黄的。三台子就指着飞机厂活着呢。现在一说是飞机厂职工都另眼相看,香饽饽。”
小燕不管不顾的说着,在她说的时候刘哥和艳华都有些生气。她说老爷们儿都骚,这话刘哥听着蹦耳朵。自己也是老爷们儿,那意思自己也骚呗?好心好意请吃饭,捞了个骚骂名,有些不值当。心说以后说啥也不和她出来吃饭了,这女人说话不管不顾,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艳华也很生气,心里合计要是像小燕说的那样,老邓在外面也是有铁子的人。就算是有,你小燕也不该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旁边还有刘哥呢。好像你看到一样,真要是这样你该早告诉我,而不是到现在才说。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艳华心里泛着合计,心想老邓在外面是不是真有铁子呢?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有点不对劲,一到家就说累,浑身没劲,连那事也不做了,以前他可是挺积极的。
人呀,不怕瞎说,就怕瞎合计。只要一合计上就像真有了啥事似的,在心里就去不掉了,成了心病,总想着整明白它。现在的艳华就是这样,隐隐约约的感觉老邓在外面有女人了,并且脑袋里还幻想了女人的形象。
小燕说完刘哥和艳华都没吱声,艳华心里合计着老邓,刘哥则是不想说话,一时间有些冷场和尴尬。小燕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点过,反应的很快,先自嘲的笑了笑,对刘哥说:“嗨,看我这嘴,刘哥你别在意,我说的老爷们儿不包括你,你啥样我知道,老大哥,正派,讲究,最正义了。”
刘哥不自然的笑笑,没计较这些,毕竟是当过体育老师的人,不能跟小燕一般见识,当然,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说道:“没事,随便说,我不在意。”
“刘哥,咱俩喝一个。”小燕举着酒杯说。
俩人喝了口酒。
放下酒杯之后刘哥问艳华:“你老公是工段长?”
艳华说:“是。”
刘哥又问:“哪个厂的?”
“三十四厂。”
“我认识一个工段长,姓韩,三十三厂的。他们忙,总上外地,全国各地只要有战斗机的地方都去,说是去检修和排故障,训练新手。出外地行,有补助,开双份工资,待遇还好,就是不让随便出去,有保密条例。你老公也不让出国吧?”刘哥问。
“嗯,他出国费劲,不让,全国各地行。”艳华说。
“飞机厂行,好单位,现在省城好单位没几个,飞机厂算说得着的了。”刘哥说。
艳华笑着点点头。
刘哥说:“哪天有时间的,咱们到关东人家吃饭去,和老谭喝点。他现在上班没时间,出不来,咱们上他那喝去。”
这个建议马上得到艳华的赞同,说:“好呀,关东人家离我家还近,走着就五分钟。你们去的时候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在路口等你们。”
小燕说:“他家挺大的,档次挺高,消费肯定不低。”
虽然她是总上饭店的人,但混的不行,高消费对她来说很少。请她吃饭的男人也都不是有钱人,去的是小饭店,像今天这样的烤肉店都很少来。在麻将社混的女的一般都很好糊弄,一顿饭百八十块钱就行。所以当刘哥说去关东人家吃饭她最先想到的是高消费。
刘哥说:“管他消费高低干啥,只要高兴就行,咱们也不差钱,到时候我请,给谭老弟捧场去。到那吃个小笨鸡,来个炖酸菜,喝点小烧挺好。听说他家还有火炕呢,让谭老弟给整个带火炕的屋,好好喝喝。”
艳华说:“开业的时候我去过一次,他家的鱼挺好吃,搁铁锅上的,量大,实惠。”
刘哥说:“三台子饭店菜量都大,量小了没人去。”
小燕来了精神,说:“那咱们就定个时间,到时候去呗。”
刘哥说:“我随时都有时间,就看你们俩了。”
艳华说:“下星期吧,咱们周一去,周一不忙,老谭能有时间陪咱们。”
于是三个人订好了下周一去关东人家给老谭捧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