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谢秋枫等人离开京城之后,马天佑依然每rì派人去黄河帮打听殷千里下落,但除了看见守门帮众冷漠的面孔及听到一句生硬的“无可奉告”之外,一无所获。黄河帮对应天教的态度,忽然急转直下,江湖上最耀眼的两大帮派,开始进入了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状态。
对悦来客栈袭击之事,武林各派人士众说纷纭,xìng格刚烈者,更是直言责骂,纷纷为应天教抱不平。但展仝却是沉得着气,一直没有露面,对此事亦不作任何解释,完全一副清者自清模样,与之前以江湖为重的笑面虎形象判若两人。
这段时间里,黄河帮帮主、四大堂主、二十八坛主,全部销声匿迹,只有一人例外,便是护法钟英。每rì坐在龙门客栈的酒楼中自斟自饮,对周围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有人问及谁是凶手或殷千里下落,他便变成了聋子,什么都听不见,只知笑着拿酒敬人。他的武功不错,定力更是一流,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还能笑得出来,恐怕连讳莫如深的展仝亦要自叹不如。
与这两人的定力相比,马天佑自然是望尘莫及。第七rì天刚拂晓,他便沉不住气了,决定亲自去一趟黄河帮,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心中清楚,在玄王毒箭面前,只有他一个人能全身而退,所以选择了孤身上路。俊马长嘶,轩辕剑低吟,清冽的晨风吹起他的衣角,在晨曦初现的湿滑道路上疾驰,更加显得英姿勃发。脑中浮现云遥的嫣然笑容,暖流即时遍布全身,他知道她绝不会欺骗自己,本想去找她问个明白,但转念一想,却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去找另外一个人。
rì上三竿,冰雪又再开始融化,黄戟等人搜遍整个雅逸居,不见马天佑影踪,登时乱作一团。武尚文装备好强弓硬箭,高声说道:“大家不用找了,我二哥肯定是去了黄河帮找展仝,不怕死的都跟我去为他助威吧。”
黄戟手执泼风刀拦在门口,沉声喝道:“休要鲁莽,没有教主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雅逸居。”
武尚文沉哼一声,说道:“江湖传说,一山不容二虎,黄河帮将要与应天教决一雌雄,二哥孤身前去,必定寡不敌众,若他有个甚么三长两短,大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夏雨田轻轻旋动秋霜刀,目光如电,凛然说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当光明磊落,死要心安理得,教主为了替胡庄主报仇,可以赴汤蹈火,我等若是袖手旁观,岂不成了缩头乌龟?”
莲花抚掌说道:“不错,教主合侠心义胆,平rì待大家如同兄弟,从无尊卑之分,能为他而死,本是一种荣幸。我们连天门阵都敢闯,又何必惧怕区区一个黄河帮?”
黄戟见群情激昂,一个个摩拳擦掌,知道无法阻拦,便一抖泼风刀,沉声说道:“大家为教主安危而战,在下若再阻拦,反而显得贪生怕死,不近人情。来而不往非礼也,黄河帮杀我教中兄弟,这笔帐,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为避免无谓牺牲,他将叶明秀姐弟留在雅逸居,其他教众武功较弱,无法躲避毒箭,亦是一概不带,只与马天佐、武尚文、夏雨田、莲花、廖青云等人前去。安排妥当,方待出门,却见一教众来报:门外有一商人求见。
自从马天佑大破天门阵、威名远播之后,商人上门攀结交情之事已是屡见不鲜,黄戟眉头一皱,说道:“来得真不是时候。”带领众人走出门外,便看见一个锦衣华服汉子微笑迎上前来,彬彬有礼地拱手说道:“小人周彥姬,京城人氏,与贵教马教主有些交情,今rì特来拜访,劳烦各位通报一声。”
黄戟见他身材高大,短须戟张,相貌不怒自威,心中不禁暗暗喝彩,急忙拱手还礼道:“原来是周大哥,失敬失敬!教主多次提及,说周大哥身在商场,却是侠义中人,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周彥姬笑道:“失礼失礼,能得马教主另眼相加,周某何其光彩。只因近来生意繁忙,难尽地主之谊,至今rì方上门拜访,委实抱歉。见兄台相貌堂堂,侠气逼人,想必便是应天教的黄护法了。”也不待黄戟点头称是,又对夏雨田等人一一拱手,逐个说道:“这位兄弟气宇轩昂,极具王者之风,必定便是雁荡七十二洞洞主夏雨田。”“这位兄弟高大威猛,举止非凡,必定是马教主口中所说的铁骑手廖青云。”“而这两位神采奕奕的少年英雄,一望而知,自然是马少侠和武少侠了。”
莲花见他没有向自己行礼,俏目一翻,嗔怒道:“你不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