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流泉,空谷鸟鸣,皎洁的月sè,将天地洗濯得一尘不染。声音似一阵柔风轻掠,又若霜雪缓缓飘落,不知起自何处,亦不知终于何时。谷如空眼睛雪亮,已看见一灰衣人盘膝坐在不远处的山道上,便朗声说道:“阁下既然认识谷某,是为赏月而来,抑或对酒?”
那人身穿灰布长袍,一顶连衣风帽盖在头上,遮住了面庞,身形微微一晃,已立于谷如空等人面前,冷冷说道:“既非赏月,亦非对酒,老夫只对谷护法有兴趣。”
马天佑见他动作快逾魑魅,只微微一晃,便悄没声息掠了十丈余,不禁大吃一惊。摸不清对方来路,便行前两步,护在众人面前。
灰衣人目光空洞,看了一眼马天佑,冷冷说道:“莫非这位小兄弟有心邀老夫赏月?”
马天佑心中好笑,忖道:“与遥儿浣儿赏月,倒是人生一大乐事,与你这个似僵尸般的怪人喝酒可以,赏月则是大煞风景了。”强忍住笑,说道:“晚辈应天教教主马天佑,有要事在身,无心赏月,不知前辈因何事来找谷叔叔?”
灰衣人哦了一声,上下打量马天佑,旋即冷笑道:“失敬,与十年前的马教主相比,算得上是天渊之别。老夫来找谷护法,自然是事出有因,难道你觉得我像只懂赏月的人吗?”
马天佑被他抢白,登时满脸通红,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听谷如空哈哈笑道:“谷某身上除了镔铁神功,还有什么可取?”
灰衣人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马天佑已察出对方敌意,将背上长剑拔出,说道:“契丹大军即将压境,前辈不思为国效力,却想来抢夺镔铁神功,不自量力之余又令人觉得可笑。论武功,我及不上我父亲万一,但对付阁下,恐怕仍是绰绰有余。”想起十年前中原各派抢夺镔铁神功之事,怒火顿生,说起话来自然不会客气。
谷如空见他夸下海口,便微笑道:“此人足有五十年以上功力,佑儿学习镔铁神功已有月余,会会他亦无妨,有叔叔在此,担保他伤不了你半根毫毛。”
灰衣人冷冷一笑,向后倒掠了数丈,说道:“好大的口气,休怪老夫不客气了。”言毕双掌一挺,身上灰袍及风帽突然似铁片般竖起,露出一张青幽幽的僵尸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