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熄灭,金顶之上依旧是杀气重重,秋rì无光。马天佐怔立当地,不敢面对云遥那似利箭般的目光,心中亦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一向敬重的师兄,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大哥亦不放过?难道真如展仝所说,他觉得马天佑太过软弱,想除掉他然后把自己扶上教主之位?
他聪明绝顶,处变不惊,但这一次,却是茫然失措。一个是把自己从虎口救出来的师兄,一个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两者之间,究竟帮谁?
云遥见马天佐不敢抬头,便轻轻握住马天佑的手,说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当rì杀死湘yīn活尸的,便是那天晚上在剑衣盟见到的黑衣蒙面人,他嫁祸于唐楚衣,正是想挑起应天教与唐门之间的仇杀,实现他的yīn谋。或许他也是想假唐楚衣之手,将你除掉。”
她的声音不高,但马天佑与唐楚衣均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对视,会心一笑,各自生出一种英雄相重之意。旋即,马天佑又惊讶地说道:“遥儿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马天佑与唐楚衣之战,确实凶险万分,若非肖挞凛突然改变主意,让汲庭燎盗走暴雨梨花针,恐怕马天佑早已xìng命不保。云遥目光轻瞄,向马天佐那边努了努嘴,没有说话。马天佑登时会意,对她的一片苦心感激万分,紧紧捏着她的小手,觉得选择她做妻子,此生无憾。
那边熙阳子等人形势更加恶劣,薛忠听说云遥与马天佑夜闯剑衣盟,又听巴仲陵称她为“马夫人”,越想越觉胡闹,气急攻心,被谷如空的内功冲撞,竟然连吐几口鲜血。他一吐血,便似是连锁反应,本已受伤的妙雨师太亦跟着吐了起来。血光飞流之中,五人被谷如空平推得后移了三尺。
钟英把剑拔起,插到另外一地方,这次不是卸力,而是用作支撑。见大家似乎不支,便朗声说道:“谷大侠当年独闯契丹大营,在肖挞凛眼皮底下抢走镔铁神功,亦即是熙阳道长所说的纯阳诀,那种威风,事隔多年,提起之人无不钦佩。如今国家有难,谷大侠应当抛下私人恩怨,为大宋万千百姓着,重振我中原武林雄风,与肖挞凛决一雌雄,收回燕云失地。”
谷如空听他提起当年往事,不禁神采飞扬,说道:“你这个武林盟主,倒有几分侠义心肠,待老夫处理完眼前之事,便陪你去把肖挞凛的狗头拎回来。”
钟英目光灼灼,朗声说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谷大侠一身绝世武功,正是苍生之福。若只顾眼前恩怨,罔念大宋百姓水深火热,则空有绝世武功,难当大侠之称。”见谷如空沉吟不语,复又说道:“今番共聚金顶,只不过是为了报效国家,谷大侠若将大家诛杀,无异是自损实力,助纣为虐,非但与国家为敌,更成千古之罪人。在座均在练武之人,一腔热血,绝对不会怕死,谷大侠即便杀了我五人,亦不会有人逃走。但死要死得其所,战场之上流血,名垂青史,似焦通、唐元彪这种为私怨而死,气量狭窄,却是死不足惜。”
话音方落,群情登时激昂,原本想悄悄逃走的人亦热血沸腾起来。有人大声说道:“象盟主这样的人,才称得上是大英雄,大侠士。”有人振臂高呼:“抛头颅,洒热血,扬我武林威风,我们愿意永远追随盟主。”轩辕派姜飞灵轻灵灵跃入场中,对谷如空稽礼道:“如今国家有难,我等武林中人不可视而不见,袖手旁观。若国土沦陷,大家皆成亡国之夫,那时再说什么江湖恩怨,又有何意义?在下虽是女流之辈,亦懂以国家为重,待收复燕云之地,谷大侠可亲自将我人头取下,小女子绝无半句怨言。”
谷如空神sè和缓,似乎已为之所动,看了一眼姜飞灵,想起当年马盖龙惨死的场面,目光登时又变得似利箭一般,功力狂涌而出。薛忠已摄住心神,不再吐血,在谷如空排山倒海般的功力摧迫下,轮到钟英抵受不住,乌蟒剑发出一连串龙吟般的嗡鸣,身形随剑颤动,看似随时便要倒下。
正自危急关头,忽闻一声狂吼,有人粗声说道:“焦通王八蛋,当真是死不足惜,但不是死在我手上,却是大大的不对,是谁把他杀了,给老子站出来。”
(注:前面几章把新峨眉观的天鸿道长和纯阳宫的熙阳子搞错了,成了死人复活的大笑话,这章开始改正,请大家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