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雨师太手中拂尘被对方捉住,**拉扯,纹丝不动,正自心惊,身前掌风凛冽,将缁衣迫得猎猎作响,情急中来不及多想,弃了拂尘,将功力运聚于左臂,推掌相迎。
只听蓬的一声巨响,妙雨师太被震得似败絮般倒飘而起,一件事物自袖中飞出,凌空接连翻身,落地时手扶烛台,身形摇晃,面sè苍白,鲜血自嘴角流出,惨然说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了一本纯阳剑谱,不惜将贫尼置诸死地吗?”
肖挞凛反手一抄,将飞来的事物接住,却是纯阳剑谱,不由心中大喜,便似得到稀世之宝,将剑谱小心翼翼放入怀中,一抬头,杀机陡盛,目光似两把尖刀,shè落妙雨师太脸上,冷冷说道:“事已至此,自然是留你不得。”
妙雨师太眼中微现惊骇,伸袖一抹嘴角鲜血,幽幽叹道:“贫尼本想借中原武林之力,练成天遁剑法,同心协力驱逐契丹,想不到却是引狼入室。以阁下的功力,练成天遁剑法易如反掌,只盼能以大宋江山及万千百姓生命为重,抛却私念,保家卫国,以天遁剑法驱逐契丹狼族。”
说话之中,脸sè越发苍白,轻咳一声,复又说道:“南京统军使、兰陵郡王肖挞凛,乃契丹第一勇将,连年征战,未逢敌手,宋军无不惊惧。阁下若练成天遁剑法,为大宋除去此人,则天下太平指rì可待,贫尼虽死亦无憾了。”
一抬头,见肖挞凛目光冷冷,隐含讥讽,不禁大怒,身躯挺起,骂道:“阁下良知泯灭,虽练成绝世武功,却无顾天下苍生,活于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契丹狗贼,xìng情凶残,若大宋不保,阁下空有一身武功,到其时亦成亡国之奴,怎对得列祖列宗?贫尼并非怕死,只是纯阳剑谱落入你这种人手中,与落入契丹狗贼手中并无两样,贫尼实在是死难瞑目。如今天下英雄共聚金顶,更有黄河帮主持大局,阁下即便杀得了贫尼,恐怕亦难逃法网,劝你迷途知返,交出纯阳剑谱,让有志之士练习,成驱逐契丹狗贼之利器,则今晚之事,贫尼绝不泄露半句。”
肖挞凛见她身为出家人,口出恶言,句句不离“契丹狗贼”,不禁勃然大怒,沉哼一声,指着烛台旁的一口木箱说道:“本王爱来便来,想走便走,谁亦无法阻拦。你今rì死期已到,念在曾经保存纯阳剑谱的份上,让你多说几句,前面这口木箱,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在烛台两旁,分别有一口五尺来高的木箱,想是平时用来放置蒲团经书木鱼之类的东西。妙雨师太听他说出“本王”二字,不禁大吃一惊,颤声说道:“阁下究竟何人,既然敢在天下英雄眼皮底下抢夺剑谱,杀人灭口,为何在贫尼面前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肖挞凛嘿嘿冷笑,眼中尽是不屑与讥讽,伸手一捋颌下长须,说道:“中原武林,尽是乌合之众,居然大言不惭,要与契丹为敌。连声名远播的峨眉派掌门,亦是有眼无珠,痴心妄想之辈,可笑可笑。既然本王已经得到纯阳剑谱,便让你死个瞑目。”
妙雨师太惊骇得张大双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只听肖挞凛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兰陵郡王肖挞凛,正是本王。”
妙雨师太双手合手,念了一声佛号,说道:“果然不出所料。”言毕抬头,双目jīng光暴shè,紧紧盯住肖挞凛,眼中亦隐含讽意,与之前有气无力的样子判若两人。
肖挞凛一怔,突然觉得塔内杀气冲天,情知不妙,收起得意神sè,强作镇定,问道:“什么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