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休要管我是谁,照吩咐去做便是。我们冒险来见你七姐,非为其他,只不过想让她别再为情自伤。若你亦想帮她,便助我们一臂之力,若是不肯,尽可随便离去。”
陈冰点了点头,说道:“我早知马教主是侠义中人,薛姑娘聪明绝顶,小女子更是如雷灌耳,你们两人为了我七姐冒如此大险,我这个做妹妹的焉能袖手旁观?虽然此举有违师训,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好如此了。对这个九宫天光地明阵,小女子亦是一窃不通,如何破阵,还须薛姑娘慧眼指点。”
云遥抬头望天,说道:“今夜月明星辉,光线自明瓦透入房内,天者已备;房内zhōng yāng必摆有一桌,桌上明灯一盏,是为珠、玉、金,地者亦具。唯今之计,便是要陈姑娘进入房间,将桌上明灯吹熄,只要两个木人均在明瓦透shè的光线范围内,则大功告成了。待灯火熄灭,我与马大哥便悄悄进入房间与你七姐相见。”
陈冰略一沉吟,说道:“若那阵法有用,此举当为上策。只要七姐肯听从你们劝说,讨得师父欢心,自然还她zì yóu之身。但我将灯火熄灭,势必被困在阵内,到时如何是好?”
云遥轻拍她肩头,笑道:“灯光熄灭,银辉便自房顶洒落,九宫之内当如白昼。只要你紧记此乃九宫天光地明阵,按照方才我所说的方法,便可走出阵外。”
三人商量妥当,便开始依计行事。马天佑与云遥藏身于一块巨石后面,陈冰则轻手轻脚向赵凝霜的房间走去。
须臾,房间灯火熄灭。云遥玉掌于石上轻按,飘飘然似落叶,悄没声息跃至门外,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马天佑暗暗佩服,忖道:“论聪明才智,我比遥儿差了何止千百倍,那是与生俱来,羡慕不得;但她这一身轻功,分明是后天所为,吞声没形,已臻化境,以我的资质,纵是练上一百年,亦未必有此造诣。”
房间宽敞,除了一张床、桌子及梳妆台外,再无其他摆设。桌子果然是摆于zhōng yāng,上有尺余高的铜油灯台一座。灯火已然熄灭,月光透过明瓦将银辉洒落,于房中形成九道耀目光柱,陈冰及两个木人正于光柱内行走。
房间西北角的床上半卧着一女子,锦被轻掩,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光柱内的陈冰及两个木人。云遥牵着马天佑的手,绕过光柱,径直向床边走去。
床上女子正是赵凝霜,被陈冰推醒,只道是来安慰自己,岂料她只是使了两个眼sè,并不言语,便转身走去将桌上油灯吹灭。方自惊讶,突然又见房门推开,rì思夜想的马天佑竟然出现在眼前。一刹那如坠幻境,将身上锦被拉开,跳下了床,看看光柱内似游魂般的陈冰,又看看快步而来的马天佑,惊愕地问道:“我死了吗?”
马天佑见她容颜憔悴,于满室银辉中显得苍白异常,跟传说中的女鬼极为相似,心中生一丝歉意,说道:“赵姑娘好好的,怎么会死呢?”一低头,看见她那双羊脂白玉般的赤足,不禁面热心跳。
赵凝霜见他看着自己双足,心中好生欢喜,伸手便去拉他。突然发现有一俏丽女子正与他牵手而立,急忙将手缩回,怯生生地问道:“马大哥是来看我吗?”见马天佑微笑点头,芳心顿醉,柳腰轻摇,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片片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