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人稀,长街冷冷。肖挞凛转过一条小巷,开始飞檐走壁,他的轻功已臻化境,大袖迎风,身形飘飘,便似是一只觅食夜鸟。如此飘行不多久,突然东北角上窜起一条人影,立于屋檐之上,举目四顾。
武林群雄荟萃成都,夜行人出没乃极寻常之事。肖挞凛伏身瓦面,见那人东张西望一阵便即前掠,心中亦不以为然,待其走远,才起身继续飘行。即将接近衙门,遥遥又见那人背影,突起好奇之心,快步向前追去。
他的轻功委实太好,于风中越行,悄没声息,瞬间便接近那人,相距不过十余丈。不徐不疾的跟着,心中突然一凛,此人背影好生熟悉。
“应天教教主马天佑,他来衙门干什么?莫非想劫狱?”肖挞凛确认自己并无眼花,心念转动之间,见马天佑已于西侧跃上衙门屋顶,矮身而行,至屋檐然后伏下,似在察看里面环境,便轻轻跃了过去,隐身于屋脊后面。
须臾,马天佑又站起前掠,最后在一间厢房的屋檐上伏住不动。肖挞凛似柳絮轻轻飘了过去,仍是隐身于屋脊后面,一边察看马天佑行踪,一边细听屋内动静。心中却不由暗暗佩服,忖道:“此人确是武学奇才,三rì前方中了唐楚衣的三枚毒蒺藜,身手仍是如此敏捷,丝毫看不出有受伤迹象,若再得十年八年,恐怕连我这金钢不坏之躯亦比不上他了。”
外面寒风嗖嗖,屋檐下的厢房却是暖也洋洋。两支牛油巨烛照得亮堂,窗纸似被燃着一般,极为夺目。房内人影晃动,酒气熏天,只听一人瓮声瓮气的说道:“老子好久没这般喝得痛快了,来,我陪姚都头再喝三碗。”
另一人笑道:“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听闻不rì便要大赦武林,凌刺史一身好武功,兼且得节度大人力举,相信很快亦会官复原位了。今rì本该陪大人痛饮,奈何怕大人酒后失言,泄漏当年之事,还应小心为上,待官职原位之rì,再畅饮亦不为迟。”
自马天佐被收押大牢,肖挞凛常来衙门打探动静,对里面的人颇为熟悉,已听出说话之人便是姚霸,而被称作“凌刺史”的却是玉面虎,心中不由暗暗称奇:“想不到这个犯人原来竟然是个刺史。”再听姚霸提起什么“当年之事”,心中一动,继续凝神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