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佑见他神sè黯然,似是甚为伤感,心中怔了一怔,说道:“其实我亦不想与你为敌,只是湘yīn活尸前辈因我应天教而死,此仇非报不可。”
唐楚衣嘴角微动,顿了一顿,突然神sè大振,朗声说道:“方才见马教主风采,豪迈气概一如乃父,唐某能遇此等对手,虽死无憾,既然你我终须一战,今生看来是无缘成为朋友了,请马教主赐招。”
马天佑解下腰间佩剑,双目神光流转,叫了声“好”,方待把剑抽出,却又突然停住,目光如电,shè落唐楚衣脸上,沉声说道:“今rì一战,马某不敢夸口,但你我之间必将有一人命丧于此,只是有一事未明,尚要请教。湘yīn活尸前辈与你无怨无仇,当rì于黄河帮已败在漫天花雨之下,因何还要使那卑鄙行径,暗中夺其xìng命?”
有些门派见两人半天不动手,开始等得不耐烦,讥讽声四起。位于南首的巴仲陵yīn阳怪气的说道:“ 这两人究竟是决战还是来讲和?站在这里听人放屁,还不如回成都喝酒痛快。”立即有人接道:“是啊是啊,是男人的便快些动手,婆婆妈妈的算什么?”又有人冷笑道:“他们假仁假义的说了半天,无非都是想要对方手下留情,看来这场决斗要让大家失望了。”
唐楚衣对那些冷言冷语恍若无闻,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马教主难道觉得湘yīn活尸前辈是我杀死的?”
马天佑一愣,反问道:“难道不是?”
“绝对不是。”唐楚衣斩钉截铁的说道。
马天佑怔住。只听唐楚衣又说道:“马教主信也好,不信也罢,杀死湘yīn活尸的,另有其人。此人居心叵测,将杀人的罪名转嫁于我头上,挑起你我之间的战争,至于其真正用心,唐某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马天佑心头狂震,暗忖唐楚衣乃一代掌门,自不会信口雌黄,看来其中必定另有yīn谋,遥儿见过凶手,可惜自己粗心大意,错过了问她。环扫四周,不见云遥身影,便又忖道:“她若知道我今rì决战,随时xìng命难保,断不会如此绝情不来看我,看来她真的是离开了成都。其实离开了反而更好,省得她为我担心。再过得片刻,我可能便是死尸一具,人世间的种种恩怨与我再无关系,知道谁是真正凶手,又有何用?”心中暗叹一声,缓缓拔剑出鞘。
普通的剑,在太阳下毫不起眼。但正是这把普通的剑,却吸引的千百道不同寻常的目光,因为剑是在马天佑手上。唐楚衣把话说出,仿似放下胸口大石,心里舒服了许多,见马天佑一言不发,开始缓缓拔剑,便“锵”一声将腰间佩刀拔了出来。他的刀亦是平淡无奇,但他拔刀的速度委实太快,刀方离鞘,便激起一道耀眼光芒,直贯牛斗。
双方各自将鞘掷于地上。马天佑弓起左手中指,弹落剑上,但见剑身颤动,声若龙吟,随即伸臂立剑,朗声说道:“恕不拘礼,出招吧。”剑尖前指,剑身受那一指之弹,兀自颤动,荡出一抹抹动人心魄的白光。(注:立剑与竖剑不同。立剑,剑尖前指,剑刃向上向下。竖剑则剑尖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