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结束，杨轩等人也和江风达成了共识。</p>
这也是必然的结果。</p>
幕后势力有可能隐于州城，州城也有可能出大事，这一切都跟江风这位巡捕廷廷长息息相关。</p>
所以，不用杨轩多言，江风定然也会与之友好合作，共破此次大案。</p>
廷长府，偏门。</p>
江风和江哲带着杨轩等人隐秘而来，准备悄然而出。</p>
打开这方小小的木门，露出外头散着微光的街面。</p>
“杨大人，杨将军，诸位好走，有事传音联系，江某就不方便再送了。”江风抱拳道。</p>
赵卓、任正和杨清抱拳欲要告辞。</p>
哪知杨轩上前一步，挡在两方人的中间，这让众人为之一愣。</p>
杨轩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眼赵卓，又看了眼打开的木门。</p>
赵卓会意，转身将打开的木门合上。</p>
在江风的疑惑下，杨轩回头淡笑的问道：“江廷长，突然想起一事。”</p>
“杨大人请说。”江风的疑惑更甚一层。</p>
“二十年前，本在江南为官的魏均和秦朗，是谁将他们调任到海州澜县的？”杨轩淡然道。</p>
因刚刚双方的交谈一直纠缠于幕后势力这个方面，导致杨轩一时间也忘却了一些细节上的事。</p>
正准备出门之际，他陡然间想到了这个非常重要的问题。</p>
如果能够得知是谁将魏均和秦朗调任至海州的，那么此人定然有嫌疑，也大概率是幕后势力之人。</p>
赵卓和任正相视一眼，心头一怔。</p>
对啊，这么重要的问题刚刚倒是忘记了。</p>
若是能从廷长这得到明确的答案，这不线索就有了么？</p>
他们看向江廷长，希望得到一个答复。</p>
可江风皱眉几息后，却是摇摇头：“江某在十年前才任江南巡捕廷廷长一职，二十年前的事江某就捉襟见肘了。”</p>
“如若是平常事，江某或许可以翻阅下卷宗或是派人去打听一下。”</p>
“但调任一事，事关官员的变动，而江某和州府的职权在大炎律法的限定下，是分离的。”</p>
“换而言之，江南州府和江南巡捕廷，谁也管不了谁。”</p>
闻言，杨轩点头，沉吟道：“所以说，这事只有州府的官员知道？”</p>
“不。”江风摇头，“我明白杨大人的意思，若是能得到谁将魏均和秦朗调任澜县这个信息，就能以此为线索来展开有效的调查。”</p>
“但是，在我看来，这事不简单。”</p>
“因为，能够有能力跨州调任的州官都不是好相与的。”</p>
“比如，州府吏房的州吏长，州府参事，州府长史，州府监察长，州府別驾，一州之刺史，都有这个能力。”</p>
“在没有明确证据下，对这批五品以上的大官进行全面调查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p>
“前段时日我也因魏均和秦朗之事就调任这方面的问题产生过疑问……”</p>
江风摊手：“但很显然，无从调查，巡捕廷也无法插手州府中的官场之事，不然被那些文官向朝廷告发一个僭越之罪，江某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p>
说完，江风小声提醒道：“杨大人，你是玄衣卫，权柄之大，可调查百官，但江某劝大人一句，没有铁证，可千万别去招惹那些州官。”</p>
“这些州官啊，平日里最恨玄衣卫和我巡捕廷，若是有证据他们无话可说，但无证据还乱来，他们来个联名上奏，又有朝堂上的群臣帮忙，即便你是玄衣卫也讨不了好。”</p>
杨轩面色一怔，内心哭笑不得，面带淡笑道：“放心吧，跟官场如何打交道，这点杨某醒的。”</p>
“那就好。”江风笑着点头，实则内心舒了口气。</p>
如今大案当前，就跟着方才商议好的展开调查即可，没有掌握证据和线索前，最好还是不要跟州府中的官员发生碰撞。</p>
这些老狐狸可不是好相与的，没个正当理由去调查一个试试？保证不把你骂得狗血淋头，明里暗里还要威胁去朝廷告你胡来。</p>
主要是你也没证据证明官员犯了什么事，事情真闹大了，还是你理亏。</p>
对于这些老狐狸的不配合，他这些年深有体会，这让他这个巡捕廷廷长也很是无语。</p>
虽然他和杨大人想的一样，魏均和秦朗能够调任海州澜县，那江南的州府中肯定有官员有问题。</p>
但还是那句话，没证据就别乱说，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p>
这也是为什么在刚刚的酒局中，他对州府官员避而不谈的原因。</p>
因为他知道，即便有理由猜测州府有问题，但在没有证据前，你也拿它没办法。</p>
“最后一个问题。”</p>
“杨大人请说。”</p>
杨轩问道：“宋氏、魏氏、秦氏三家姓氏已经明了，目前已经非常确定是魏氏和秦氏在犯事，那宋氏呢？不知江廷长可有调查到的信息？”</p>
“没有。”江风摇头，“卷宗有关宋氏的记载主要是有关八十三年前的那场起义，随后的记载可有可无。”</p>
“不过，有一个信息好教杨大人知晓。”</p>
“二十五年前，江南刺史正是宋氏嫡系后人，宋扬。”</p>
“什么？！”赵卓和任正大惊。</p>
宋氏是八十三年前的起义首领之一，这种叛国之人的后人何德何能可坐上一州刺史的位置？</p>
这也太奇怪了吧！</p>
杨轩倒是认为正常的点头笑道：“跟我推测的一样，当年宋氏反叛魏氏和秦氏，致使大军位置暴露并埋骨葬山，这是宋氏跟朝廷做的一个政治交易。”</p>
“杨大人慎言！”江风面色一紧，看向杨轩，“这等敏感话题，你我心知肚明即可，何必言之？”</p>
“再者，这位宋刺史于二十五年前就已下位，且云游四海于大炎山川，早就不知何去，是死是活亦是不知。”</p>
“江某认为，此案不大可能跟这位宋刺史有关，这才没提。”</p>
杨轩对于江风的谨慎感到好笑，面色带有淡笑道：“宋氏反叛魏氏和秦氏，又于二十五年前下位，从这两点上来看，确实跟此案没有瓜葛。”</p>
“好了，杨某心中疑惑已解，多有打扰，杨某这便告辞。”</p>
“杨大人好走，杨将军好走。”江风抱拳。</p>
一番告辞后，杨轩四人走出木门，漫步于微光照明下的街道。</p>
杨轩边走边欣赏周遭夜景，这州城的夜晚就是跟县城的不同，如此深夜亦如白天的热闹。</p>
杨清还抽身去夜间的包子摊上买了个大肉包，自顾自的啃食着，丝毫不受大案当前的紧张氛围的影响。</p>
赵卓和任正两人却是面露思索，路线走偏了都不自知。</p>
“咳！你俩去哪呢？”杨轩无语。</p>
赵卓和任正猛地回过神，见自身处于一个陌生巷道口上，这才发觉走错路了，不由有些尴尬。</p>
任正挠挠头，干笑几许，旋即一脸凝重的低声道：“杨师，我总觉的江廷长口中的那个宋扬宋刺史有问题啊。”</p>
“你想做什么？”杨轩睨了他一眼，“去调查？”</p>
“没听江廷长说过了么，这位宋刺史早在二十五年前就已下位，且云游四海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