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惨了,你竟敢说本宫气度、雍容皆不如三公主,本宫记着了,以后有你好的。”
多余恍若未闻,完全都没有听到,他的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三公主身上。
曾几何时在梦中,无数次的见过三公主,来京都之前,这一路上,乃至到了京都后的这些日子中,亦是无数次的想过,第一次见三公主,会是何等的情形。
今天,是意外之外,而多余也无法肯定,鬼面爷爷说的三公主,和眼中的三公主,会否还是同一个人?
三公主问道:“你这样看着本宫,为什么?”
多余回神,连忙告罪。
“有伤在身的呢,坐吧!”
“是,多谢公主。”
高高的太师椅上,三公主居高临下,那是注视,也是审视。
无论是注视,还是审视,对于多余而言,心中都太痛了一些,相见不能相认,东阳公主如是,孙婆婆如是,三公主亦如是。
许久后,三公主道:“先多谢你,年末东阳回京都时,你帮了她。”
“再来就是,你与东阳说起的那个小故事,本宫听了,觉得挺有意思的,不如现在,你亲口与本宫说上一说?”
多余顿住了,然后沉默了下来,或许是没想到,今生,三公主会与他说这个。
三公主淡然道:“你在东阳面前可以侃侃而谈,在本宫这里就不说话了,怎么,是欺负东阳年纪小,不懂得分辨你在挑衅本宫与陛下间的兄妹之情吗?”
一声兄妹之情,让多余的心,仿佛被针给重重的扎了下,痛极了。
“你随便说,本宫恕你无罪,而这里的话,不会有外人听到,陛下更不会知道。”
三公主看了他一眼,再道。
多余深吸了口气,再无迟疑:“其实,小子觉得很好奇,东阳公主遇刺,为何不查?此为其一。”
“再来就是,陛下进封东阳公主,看似皇恩浩荡,更像是欲盖弥彰,令人生疑。”
小故事说给东阳公主听,本就没指望,这个小丫头会守口如瓶不说出去,三公主已经知道了,现在多说一遍也没关系。
至于会有什么后果,这本就是多余的一次试探。
三公主道:“东阳遇刺不查,是因为,本宫知道了主使者是谁,陛下的进封,如你所说,这是安抚,所以,不是欲盖弥彰,也不用怀疑。”
多余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知道了主使者是谁,为何还能安然接受?
他绝不相信,三公主这是无可奈何。
似是看出了多余想的是什么,三公主道:“刺杀东阳者,并非是陛下派人所为。”
多余沉声道:“大周王朝中,除却陛下外,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这话,大不敬了,然而这份不敬,让三公主多了一些想法。
“主使者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本宫问你,你觉得陛下的进封是安抚,是另有深意,那么,你认为陛下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多余道:“小子不知。”
三公主道:“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多余真的不知道,以往的猜测,是基于刺杀东阳公主,乃太宗皇帝所为,但如果不是,他一切的猜想都是错的,也许,根本就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三公主轻声笑了笑,似自言自语:“自陛下登基之时,本宫以少女之龄,同时出现在了朝廷、民间,时至今日,掌控权柄,为大周,乃至整个天下,最有世俗之权的女子。”
“这份权势在手,陛下都心有顾忌,故而,或旁敲侧击,或各种动作,东阳遇刺之事,确实不是陛下所为,却也与陛下有关,为了安抚本宫的情绪,保住那人,他不得不进封东阳。”
“但本宫同时也知道,陛下这番皇恩浩荡,并非是在警告本宫,而是,让本宫得意。”
多余闻言,心神有变。
不是警告,而是让三公主得意,这比警告,来的更为严重。
警告,只是明面上的敲打,在告诉你,什么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得意!
让三公主得意…一个人,若是太得意了,那就会犯错,会犯越来越大的错,太宗皇帝就是在等三公主犯错,一发不可收拾,然后,一举成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