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林说道:“那要看将军打算印多少了?”
“自然印的越多越好!”
“那将军可要掏很多钱了?”
“嗯?”慕容正一愣:我掏钱?
胡长林看出了慕容正的疑虑,笑着说道:“这是这一行的规矩,如果有人想要书铺贩卖他们的书,那么就需要给书铺一笔费用,用来发行作品,如果所著文章如同将军的木兰词一般,那么很快,这人便会名满天下!”
“这么说这样一部作品发行出去,你们得利我得名,对吧?”
“正是!”
慕容正轻轻哼了一下:“我总算知道从古至今为什么只有那么些人才能把作品流传下来,原来根在这里!”
胡长林并没有听出慕容正语气不对,继续说道:“将军的著作若是字数多一些,我们可以选择刻字的活字小一些,这样可以节省纸张的使用,将军便可以少出一部分费用。”
慕容正终于变了脸色:“你的意思是本将军不仅要出钱,还要将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交给你,然后只会得到一个徒有虚名。而你们却可以通过卖这赚得盆满钵满,对吧?”
胡长林见慕容正有些不对劲:“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本将军是在买东西,不是买东西!就算是买东西,买回来的也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拿一个虚名来有什么用?一点也不公平!”
“很公平啊,一直是这么做的?”胡长林看着已经开始有些恼火的慕容正说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本将军给你们东西,但你们要给本将军稿费!”
“稿费?”
慕容正没理他,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要买这,不管卖得多少本都要给本将军相应的版权费,如果你们不想给版权费,那么就花钱一次性买断这的所有权利!这才叫公平!”
胡长林用了好长时间才明白慕容正的话:“慕容将军,请恕老夫不敢苟同,将军的调节不仅仅是苛刻,而是极度的无理和蛮横!既然将至如此,那么老夫就告退了!”
慕容正转身就走!
胡长林出了学校门口,站在路边考虑了许久。自己跑了一趟就听了几句,弟子规实在难以作出判断,应该再多听两句,看看这到底值不值得去做生意?生意嘛,可以好好谈的嘛!
可是慕容正却没打算继续谈下去!
张玉瞪着大眼珠子看着胡长林,胡长林有些心虚的看着门口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
慕容正来栖霞山种地,朱元璋自然不会放心,于是干脆就从身边挑选了一班金枪值护卫,由张玉统领,待在慕容正身边待命!张玉在慕容正手底下做过事,对慕容正的所作所为也是非常敬佩,只不过这几天待在慕容正身边,不是盖房子就是劈木头,好不容易终于等来了一个命令!
要是那个老学究再回来,直接给我扔水沟里去!
张玉很听话,于是胡长林就被扔到了水沟里!
“你们有辱斯文!”
张玉拍着手:“我家将军需要你来替他传名?哼!不识抬举!”
胡长林哆哆嗦嗦的坐上了回应天的马车,顺便赔了马车的清洗费用。
回到夫子街,胡长林换了身衣服,仔细思考了许久,趁着天还没黑,又坐上马车去了玄武湖附近的一处宅子里。
在一个青衣小帽的仆人的带领下,胡长林来到一出内堂。
一个穿着长衣的中年男子正在伏案写字,男子体型富态,脸上三绺长须显得仪态非凡。
“东主!”胡长林施礼:“小的有事相询?”
中年人手一抖,一个字没有写好,轻轻叹了一口气,把笔放在了一边:“老胡啊,什么事这么急躁,就不能等到明天吗,你看看,我写的这么好的一幅字,没喽!”
“东主恕罪,小的确实有急事!”
“说说吧。”
“东主可听说过人生只若初相见这首木兰词?”
“听过!”中年人坐下来,端起茶水泯了一小口:“怎么,你找到那个云靖了?”
“是的!”胡长林说道:“之前就有传闻,说云靖原名慕容正,是吴王的麾下,吴王还把义女嫁给他做妾。小的一直以为是谣传,今天在栖霞山见到真人了!”
中年人放下茶杯:“是不是很有才华?”
“是!”
“长的怎么样?”
“丰神如玉,翩翩公子!”
“那……人品如何?”
胡长林有些牙疼:“说不来,说他差些吧,他竟然主动去教那些孩子们读书写字,可若说他好些吧……刚刚让属下把小的扔水沟里去了!”
中年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人有意思,他做事的法子也让人出乎意料!你去栖霞山的时候,那里是不是在动工?”
“正是!东主如何得知?”
“这边的好多家铺子都在反映,栖霞山那边买了许多东西和工具,而且招募了许多工人,我就想着栖霞山肯定是有大动作。”
“东主英名!”
“你去栖霞山做什么?”
“回东主,这个慕容正写了几句话,小的认为可以买下他的内容发行,但是没谈好……”
“写的什么内容!”
胡长林念了几句弟子规,然后说道:“大体是一些启蒙学问!”
中年人沉默了片刻:“这个慕容正不是教学生!他是要帮吴王立下国家的根基!你再去一趟,给我传一句话,就说本月十五夜,吴中沈富,在水云楼恭候,请慕容公子赴宴!”
沈富,江南商人。这个名字不出名,出名的是他的外号,他的外号,叫沈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