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波的马屁拍过来,语言之丰富,奉承之独特,让慕容正与上官云都暗自砸舌,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元帝身边不远处的朴不花,这当皇帝的也够倒霉的,绿帽子戴在头上稳稳的,自己还不知道。
奇皇后起身谢过元帝。
元帝又道:“今日佳节难得,不妨讨个彩头,扎木图在不在?”
看来镇南王还真是得宠,连带着他的儿子也简在帝心。
扎木图一听,出列行礼:“臣在!”
“今天便是上元佳节,朕之前答应过你们,上元节过后,你便可以到云州王府去提亲了!”
扎木图立刻拜谢:“谢陛下!”
这时,崇黑虎站出来:“陛下!”
元帝先看了看崇黑虎,又看了看波兰台,脸上有些不悦:“朕知道你一直讨厌扎木图,不过你们的父亲都是朝廷重臣,双方子女结亲也是对朝廷有利,国家之福不是吗?”
崇黑虎说道:“陛下,臣是来向向陛下告状的!”
元帝愣了一下:“告谁呀?”
“扎木图!”
元帝脸上一副并不意外的表情:“你这次又告他什么?留恋烟花之所,还是强抢民间妇女?扎木图和阿斯沁还小,等他们结了婚之后,哪还会有这些……”
崇黑虎大声说道:“臣要告扎木图大不敬之罪!”
元帝愣住了,就连坐在身边的奇皇后也是有些错愕。云周王和镇南,王二人之间虽然政见不合,但绝对不会有较大的冲突,眼下崇黑虎以大不敬之罪状告扎木图,这是明显撕破脸皮了!
伯颜特穆尔这时赶紧出来:“陛下,老臣教子无方,甘愿受罚!”
元帝没有问伯颜特穆尔,而是转身看向朴不花:“知道怎么回事吗?”
朴不花立刻如实交代:“陛下,听说镇南王世子和人打赌,将陛下赐下的大杨弓输给了别人!”
元帝一愣,继而勃然大怒:“好胆!大杨弓是朕御赐的,你竟敢拿来和人对赌,混账!”
伯颜特穆尔和扎木图立刻伏在地上,不敢言语。
“来人!”
“陛下且慢!”
正当元帝要下命令时,突然从旁走出一人,正是搠思监!
波蓝台愣了一下,阿斯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父子二人齐齐的看了搠思监一眼,看来这两个老家伙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搠思监说道:“陛下,您为什么不问一问镇南王世子为何将大杨弓当做赌注呢,镇南王父子一向忠君爱国,怎么会不清楚陛下御赐之物的重要性?”
元帝又道:“扎木图,你说!”
扎木图行礼,说道:“陛下,父王命小臣与江南富商洽谈,商议能借购粮草的事情,由于事出紧急,所以臣才拿大杨弓做赌注,比赛三场,臣一把都没赢,如果赢了这事儿就没得谈了!”
元帝一听,立刻释然,笑着说道:“原来如此啊,真是委屈你了!”
下边的上官云翻了翻白眼:“真是不要脸,明明是自己技不如人输了,搞得还像自己故意似的。”
慕容正说道:“镇南王果真狡猾如狐,这样的事情也能峰回路转,绝地求生,高啊!”
“他会不会把咱俩给说出去?”
“用军械换取粮草的事儿,他要是说出来,抄家灭族都是小,他不会!”
“看来云州王算盘打空了!”
“未必!”慕容正示意了一下:“云州王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说明他还有后招,你看着吧。”
元帝看了看崇黑虎:“哈尔巴拉,你也不要老是把私人恩怨加到国家大事上来,退下吧!”
崇黑虎说道:“臣……”
“好了,用不了多久就是一家人了,和和气气的不挺好的吗?”元帝看了看波蓝台:“堂兄,你说对吧?”
波蓝台起身行礼:“陛下说的是!”说完,转身便训斥崇黑虎:“多大点的事,你非要声张出来,你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退下!”
崇黑虎不满的说了一句:“那么多御史上书都没个回信,我还以为陛下不知道呢……”
此话一出,元帝的脸色瞬间变了。
伯颜特穆尔也是一惊,自己确实利用职权之便,将那些上书参奏扎木图将大杨弓作为赌注的奏章扣了下来,竟然没想到波蓝台会利用这一点作为反击,大意了!
元帝眼光扫过伯颜特穆尔,又少过搠思监,哼哼冷笑了两声。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皇帝会喜欢大臣太过强权,可以私自扣下奏章的大臣,权利有多大?和宰相联合在一起的大臣,权利又有多大?
波蓝台纵然权柄过重,可那是自己的堂兄!你们?什么都不是!
“扎木图!”
“臣在!”
“朕原本想处罚你的,可你也是一心为国,这样吧,上元节之后你就先别去云州王府下聘礼了,粮草的事完成之后再去吧!”
扎木图愕然,抬头一看,元帝面若寒霜!
“臣,遵旨!”
这一场交锋以波蓝台大获全胜结束,但也意味着这场上元盛会并不会那么平静就开始。
慕容正看了看波蓝台,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因为失败而颓废,这是个非常有心计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反观伯颜特穆尔,脸上虽然有些怨恨,不过却深深的藏在一脸喜色之中。
看来自己的目的算是初步达成了,只要将他们两个人弄成死地,相信很快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上官云扭头小声说道:“皇帝让扎木图去负责粮草运送,难道就不怕有什么意外情况吗?”
“这是帝王的权衡之策,你放心吧,后期他肯定会让一个更加亲信的人去协作的,我相信汪先生很快就会给皇帝施加压力的。我们坐着看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