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你喝多了!”绍渊将无忧的酒杯取下。
“公子,我今天真的高兴,”无忧傻笑了一下,和平时少年持重的样子完全不同,“再让我喝最后一杯好不好,然后我还想抱抱公子!”
无忧从案上拿起酒杯,可怜兮兮的看着绍渊,绍渊见状有些想笑,只得点了点头。
无忧一口喝完,将身子往前倾,隔着案几抱着绍渊的肩,紧紧的,头搁在绍渊的肩头,双眼闭着,有泪从眼角流出,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他的体重完全的倚了过来,绍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苏顺一直在边上,他一手扶住绍渊,一手捞起无忧。
“先送无忧回房吧!回老宅之后,我有些偷懒,都是无忧在忙,确实是累了。”
一边的任勋偷偷的问任侠,“叔,他们不是堂兄弟吗,为什么相处起来有点像主仆啊?无忧对公子特别恭敬呢!”
“世家之中,嫡庶之别宛如云泥,沐安是将军嫡子,无忧却只是旁系血脉,若左家还是当年的左家,他怕是连见沐安的机会都没有。”
任勋和张旭听得愣愣的,原来世家之中,等级如此森严,可平素公子待自己都极好啊,并不见他高高在上。
两人对视一眼,道:“不想了,我们喝酒!”
“公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今日晚宴,绍渊虽然一直和任侠等如常谈笑饮酒,但苏顺跟了他这么长时间,还是觉出他情绪的低落,有些担心。
绍渊摇了摇头,看向天幕中皎洁的明月。
“沐安,我替老容他们四十七个人再敬你一杯,这些老哥们我看着都鲜活了起来!”任侠道。
自容铁他们拜祭过左将军后,绍渊便让他去找左家军中的旧人,容铁筛选后,一起有四十七人入了左家,均对左家保持着忠心,也大都身有伤残。
他们不愿坐吃等死,成为左家负累,无忧便根据每人擅长的,一一妥为安置。
任侠与他们有同袍之谊,往来较多,自然知道他们心里对左家两位公子的感激之情,故而有此敬酒。
绍渊没有推辞,亦饮了满杯:“大哥,他们那里还请你多费心照顾,有几位的陈年旧伤,找个好大夫好好瞧瞧。”
说话间,轮值的梁飞却飞奔到了观景台外,禀道:“公子,有快信至!”
无需绍渊示意,苏顺已迅速接过信笺,送到绍渊手里。
“任大哥,抱歉,你先和晓风他们去喝几杯!”边说绍渊边持信走到了烛火最明亮之处。
来信有两份,一份传自长安,一份传自临山居,都是近来绍渊苦苦等待的讯息。
“袭候之事已定,我即日返,辰。”
“刘已抵家,平安,丰。”
笑容掩不住的浮上脸颊,多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下,绍渊忍不住的回头笑着道:“各位,今晚皓月当空,如此佳节,又有美景美酒美食当前,当放开怀抱,尽兴才是,我敬诸位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