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客人们吃得高兴,那憨厚的汉子又端了茶出来,一桌放了一壶。
“这是小的家里收的枸杞泡的茶,最是滋补,客人们尝尝吧!若喝得好了,可以带点回去,这个很放的住。”红脸汉子边上茶边推销起自家的枸杞来。
绍渊正欲让大家等查验后再喝,祁文那一桌已喝了起来。
“大家慢饮!”绍渊急着站起来制止。
“阴公子,你太过谨慎了,这条道我们兄弟长跑的,你就放心吧!”祁文道。
“祁文,不得无礼!”祁远斥了那个随从一句,又对绍渊道,“没事的,你也饮一杯吧,对气虚体弱之症最是有效。”
绍渊微微皱了皱眉,见祁远的随从都已畅饮起来,只得无奈坐下。
柳辰等人却是深信绍渊的,见状都没有喝茶。
大家略坐了会,付了餐费便离开了小铺,继续赶路。
“绍渊,你是不是想多了?”泠易见绍渊仍蹙着眉,忍不住问道。
“大哥,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是我这么多年来,每次我有这种感觉,总没有好事发生。”绍渊揉了揉额角,一边往车上爬,一边说,“大哥,你也不要骑马了,还是上马车吧。我也希望是我错了。”
泠易看着骑在马上的祁远,说:“我们加快行程吧,绍渊既有这样的感觉,快些总是好的。”
祁远点了点头,一行人极快地向前驶去。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小酒铺后面一个沟内,一对50多岁的老年夫妇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棉布,正在挣扎着。
青州,齐国郡,临淄徐乡候府邸,徐乡候刘磊,是被分封为齐王的刘肥的第六世孙(刘肥是汉武帝刘彻的庶长子)。因推恩令的施行,原先分辖73个郡县的齐国早已被分割成许多的小块,刘磊的封地便是临淄徐乡。
这几日,不知为何,护院巡逻的频次更加严密,凭白的增加了工作量,几个护院就有了些怨言。
几个刚轮班休息的汉子就着温水在啃着大饼,一个络腮胡子的说道:“这几日是咋地啦!不停的巡着,刘管家是发的什么毛病,爷爷我的腿都走肿了!”
“就是的,他倒好,嘴巴一动,害得我们累个半死的,饭点都不正常了,张头,你去和刘管家说说呗,这样下去,兄弟们吃不消的!”
“这几天侯爷有客人在,你们少罗嗦,我看是侯爷平时太优待你们,到是让你们娇惯起来了,快吃饭,吃好了加紧休息一下,下轮班的时候给我打起精神来!”张头领斥道。
看来此人颇有威信,几个汉子不再言语,闷头吃饭了。
张头领也不再多说,站起准备外出,他似乎腰部有伤,有些蹒跚,这时,一个少年飞快的走了过来,扶住了他,道:“大叔,你腰伤没好,今天的班我替你巡吧!”
“蒙义,昨天就是你替我巡的,今天已经好多了,你不要仗着年轻身体好,就不注意休息。”
“大叔,没关系的,我今天再替你一天,明天肯定不再抢了。”少年笑得很真诚,“放心吧!我会好好巡的,不会给你丢脸的。”
张头领确实觉得走路有些勉强,便交代道:“书房外围的岗一定要慎重,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做好自己的事,知道吗?”
蒙义笑到:“大叔,昨天你已经交代过了,小子知道规矩呢,你就放心吧,我刚才炕了这个,你烫烫腰,舒缓舒缓。”说着,蒙义递过一个扁平的长带子,里面平整的装着细小的石子,石子在火里烤过。蒙义把张头领拉到了睡觉的大板铺旁,帮着给他系在了腰上,之后便推门出去了。
酸胀的腰部被微烫的石子捂着,舒服得他长长吁了一声,对着刚才抱怨的两个人道:“唉,人不服老不行啊!想当年我们来府里时,也是从不知累的,可现在再看看我们,这才几天啊,我是腰痛,你们是腿痛,唉!”
络腮胡子也笑道:“你这个侄子是真不错,人勤快,懂规矩,又孝顺,老张,我家闺女你看怎么样?给他们相看相看吧!”
……
蒙义到了徐乡候议事的书房外,和人换了岗。
他自临山居出来后,便到了临淄,通过远房表叔张头领,做了徐乡候的护院,半年来,和府里的护院处都得不错。
这几日,府里气氛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怎么奇怪法,昨日在此处站岗,零零星星的听到了点东西,但又串不成什么,故而,今天又想办法过来了。
蒙义背对着书房,离着约十多步的距离,似乎在认真防卫,实则全神贯注于书房内,刘磊和另一人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出。
“侯爷……时局不妙……被训诫……死了……决断……”
“皇帝多疑……刘氏……愧对祖先……”
“……反正都是死……侯爷……决断吧……台乡候,北乡候,平广候……”
……
“好,明日设宴,请郭家家主和李家家主过来,兵曹和护院,你去安排!”刘磊的声音里带着决绝,这段话,蒙义听得分外清楚。知道他们议事结束,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显得更不引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