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丈夫梳头,鑫云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好了没?还是让我练习给你束发吧!今日我给你束的发,母亲看了都笑了。”
绍渊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发冠,“还好呀,母亲笑是因为你束的好!”
鑫云站起身来,将绍渊推着坐下,把自己的发尾从他手中拽了回来,“你好好坐着,我今天一定要将束发练好,小顺今天也盯着看了好久,一脸想给你重束的表情。”
“小顺原来也不会,后来解忧教他好几次。”说到此,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眉头轻皱了下,“不知解忧最近怎么样,有一阵没有她的消息了。”
鑫云又浮现出了在绍渊病重时,由甄府匆匆跑回,在病床前与自己泪眼相视的小姑娘,“解忧重情重义,细致聪慧,不会有事的!”
“嗯,云儿,你这束发不是很好吗!”鑫云已经将绍渊的发束好,绍渊对着铜镜夸赞,顺便结束了刚才略显沉重的话题。
“比今早束得好啊,等我再练几次就更好了。”
闺中蜜语,时间自是过得飞快,到了亥时,房内才见烛火熄灭。
子丑相交之时,自睡梦中的绍渊猛地坐起,心跳狂乱,汗出如浆,呼吸浊重。他这一翻的动静,将一边的鑫云惊醒,急忙起来点起了烛火,只见绍渊一手用力按压着胸部,一手撑着榻沿,几缕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苍白的脸上。
“阿渊,怎么了?”鑫云就要给他切脉。
绍渊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动。又过了一会儿,狂乱的心跳才慢慢恢复,他接过丝帕,拭去冷汗,又披上了一件棉袍,“云儿,我要出去一下。”
“外面这么冷,你……”鑫云本想说不要外出,但看了看绍渊的脸色,便道:“再多加件披风,我陪着你一起。”
绍渊没有拒绝鑫云的相伴,推开门,一股冷风一下子吹了进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绍渊走到院子正中,仰头看向夜空,夜空之中有一轮细眉般的弦乐,许多星星散落在黑蓝色的天幕之上。这在鑫云眼中与往日并无不同,她随着绍渊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来,便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绍渊的身上。
绍渊依旧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看不见他的表情,鑫云想了想,从屋内搬出一张椅子放倒了绍渊身边,拉着他坐了下来。
绍渊的心神似乎全放在了天空之中,他坐到了椅子上,仰靠着椅背,视线仍未从天上移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悲悯,伤感来。鑫云见状,越发的不敢打扰。
夜风渐凉,鑫云去屋内将铜炉换上新碳,放到了绍渊的手中,将裘皮的披风束紧,绍渊的手已然冰凉。
在院中约待了半个时辰,鑫云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才惊醒了绍渊。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着鑫云说:“云儿,我们回去吧!你怎么只顾着我?手这么冷!”他抓过鑫云的手,把它捂在了自己的披风之内。
回到屋内,鑫云将本就备好的生姜红糖茶,一人倒了一杯,趁热喝了下去。绍渊取出笔,不知写了些什么,这才宽衣上榻。
见绍渊神色郁郁,在榻上辗转了好久都没入睡,鑫云忍不住问道:“阿渊,怎么了?”
“西北方向,有天灾降世……人间恐成修罗地狱,让人不忍细想。”
“阿渊,你总想的太多,既是天灾,又有什么办法,你何苦这样的自加压力!”
“是啊,我总是这样,不仅苦了自己,也累了我的云儿。”绍渊翻了个身,与鑫云相对而卧,轻轻的在鑫云的眉间吻了一下。
第二日,两人便睡得极晚才起来,众人皆体谅他们新婚,并不知晓晚上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