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幽谷,这一路上可听你念叨了好几次想喝酒了。”仲世清也笑着打趣。
“等你们尝了此酒,看看还放不放得下。”散人并不多说,却已频频举杯,这说几句话的当儿,已经三杯下肚了。
“幽谷,你这是想独吞这酒吗!快给我也来一杯。”仲世清赶紧拿起杯子,一口饮下,只觉得满口盈香,如同炎夏中饮入一杯最清透甘甜的泉水,直达肺腑,“好酒,好酒!”
其余人见状,也举杯就饮,一时,满室之间起伏着“啊,真是好酒”的声音。
绍渊含笑看着开怀畅饮的众人,也就着酒杯浅尝了一口。
陈年的明夷春,色如琥珀,酒的辛辣,经时间的沉淀已尽数散去,留有的是悠远的醇厚,带着清淡的梨花冷香。
等最后一道乳香果羹吃完,两坛美酒已见底,大部分人饮了十几杯,都已醺醺然,无忧带着他们先行就寝,屋中还留下散人,仲世清等几人。
散人酒量极盛,虽然饮得最多,但仍无醉态。绍渊只饮了两杯,此时觉得身体暖暖的,很是舒服。
“渊儿,此行比预想的顺利,我们不光取得一枚朱果,还收到了数种稀有药材,缠绵你多年的心疾应可以痊愈了。”散人一贯闲散的语调中,也带着些许激动。
“是啊,绍渊,你如何寻得如此宝地,山中珍奇颇多,居然还有守护青蟒此等异物。等它化蛟时所留下的皮蜕也好东西。柳辰啊,最多半个月,你记得再去一次,看看能不能找到,绝对是可以做成护身宝甲啊!那长虫太厉害啦……”仲世清兴奋的说着意犹未尽。
“世清,多话不说了,说朱果吧!”散人却出言打断了他。
仲世清将从不离身的小药箱,放到了桌上,慢慢的打开,又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盒,在烛火的映衬下,莹莹流光。推开盒盖,一个果形圆润,色泽朱红,散发着异香的鲜果呈现在眼前。
“绍渊,云儿,这就是成熟的朱果,我们此行甚是顺遂,只等了两日,就成熟了,对付那青蟒虽费了些力气,但终究是平安的把朱果带回来了,果形完整,药效毫无损失。”
两人围着朱果仔细地观察起来,只觉果香盈鼻,神清气爽。
“爹爹,用以辅佐的药材都有了吗。”
“都齐了,我明日便开始配置,云儿,你也跟着我,绍渊,这几日你好好休息,调整好状态,朱果百年难遇啊!”
两人均点头应是。
“明日,我就回门里去了,还有些要紧的事要办,我一早即走,渊儿,明日不必相送。”
“师傅,”绍渊,柳辰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接着绍渊又说:“师傅,不多留几日?待渊儿用药吗?”
“世清他们在你身边,我很放心,门内有几件要紧的事,我就不多等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绍渊道:“师傅,那你千万保重!传讯鸟儿多带几只回去,有事情及时知会我。”
仲世清见气氛有些沉闷,又从药箱中取出一瓷瓶来,兴致勃勃的说:“快猜猜这是什么?”
大家的注意力又转到了瓷瓶上,鑫云撒娇地摇着仲世清的手臂,“爹爹,你又得了什么好宝贝,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嘛!”
“绍渊,你就不好奇吗?”仲世清对着旁边笑着自己的绍渊说。
“我自是想知道的,伯父。”
“来,我给你闻一下,你那般聪慧,应该能猜到。”仲世清举了举手中的小瓶,笑着说。
“爹爹,你的意思是女儿愚笨吗?我闻闻也能猜到吧!”鑫云不依的说道。
幽谷及柳辰自是知道里面是什么,只在一旁但笑不语。
绍渊嗅了一下,皱眉想了想,“有极淡的木香味,似木若兰,想是某种树木的汁液,却不知是何树。”
等鑫云凑上去想闻时,仲世清已将瓶塞塞好,将瓶子放回了药箱内,又拿出一根挂了几片叶子的树枝递给绍渊,同时说:“确实是树的汁液,不过我也不知是何木,等我回去再翻翻医书。”
绍渊结过树枝,一边打了个呵欠一边翻看了一下,眼神有些朦胧,迷迷糊糊的又说了句,“仿佛是九曲木吧,依稀在哪里看到过的……”话音未落,居然睡着了。
鑫云见他突然伏到了桌上,吓了一跳,急忙的去切脉。仲世清拦住了她说:“没事,他睡了,此汁液有助眠之神效,我看他脸色不好,是不是近日不易入眠?”
鑫云微微的点了点头,“每晚都是在汤药中加些助眠的药,才能够入睡,这总非长久之计。”
“辰儿,你先送他回房去,我们也去休息了。”幽谷一直挺立的背垮了下来,面上露出了一丝忍痛的神情。
“幽谷,你就别再硬撑了,青蟒的那一尾巴,哪里那么好受的,走走,我给你换药去。”仲世清扶着散人。
“散人也受伤啦?”鑫云吃惊地问柳辰。
柳辰点了点头,一边把绍渊放到榻上盖上被子,一边说:“我们想先把青蟒引开,再去摘朱果,不想那畜生很聪明,很快就回来了,几个兄弟拦截不住。师傅摘了朱果,退避不及,被青蟒尾巴扫中,当时就震得吐了血,那东西发起威来,真是飞沙走石,锐不可当,幸好他见我们只摘了一个果子,怕别的东西趁机来吃剩下的果子,这才没对我们猛追不舍,我们当时是极狼狈的。”
“怪不得散人明天就要离开,他伤得怎么样?”
“休养一段时日应该就可以了。不过,肩背受伤,对左臂有些影响,师傅怕少爷自责,不想让他知道。”
两人叹了口气,看绍渊睡得很好,闭门离开,柳辰还交代侧屋里的苏顺,“少爷如果口渴,不要让他喝凉水,调些温的。”
“是,”孩子中武艺最好,最细心的苏顺在柳辰的一番特训后,成了绍渊的长随,宛若绍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