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审大会现场。
还是那个高台,行刑者仍然是王一刀,几十把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好像一件件艺术品。
台上跪着的八个人,有的瑟瑟发抖,有的屎尿齐流,有的拼命挣扎,有的在拼命磕头……
但这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而下面是震耳欲聋的百姓呼声。
“杀了这些汉奸!”
“汉奸不得好死!”
“辱没祖宗的卖国贼,下辈子肯定投胎变成畜生!”
台上负责行刑的人是崔呈秀,他的脸色很难看,凌迟这种刑罚的残酷不仅是对于犯人来说的,对于围观的人来说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刑法。
但他不得不来,与此同时,宣府镇基本所有的文武官员,包括那些卫所兵以及新军所有人都来了。
这是唐泽要求的,他对于这些旧官僚和卫所兵暂时只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要卖国!
崔呈秀摊开审判文书,“嫌犯验明正身!范永斗、范三拔、黄云发、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佳宾、田生兰、翟堂八人确认无误。”
崔呈秀需要一个一个扯掉他们的塞子,验明正身。
“大人,饶命啊,这都是范永斗逼我们干的,我是冤枉的!”黄云发磕头如捣蒜,不住求饶。
“这是诬陷,这是陷害,唐泽怎么敢杀我等,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赚了点小钱而已,放过我吧!我愿意把所有家产都捐出来!”
“不,不要杀我,都是我爹逼我的,我要检举我要揭发!”一滩黄色的液体在范三拔身下弥漫开,范三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吼。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在求饶,只有范永斗放声大笑,他扫了儿子一眼,笑着笑着不知就有两行眼泪无声流淌而下。
“和满清走私之事,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有几人不知,这宣府镇有几人不知!
唐泽,你这个懦夫不敢对付那些人,只敢拿商人开刀,我呸!”
听到这个人还敢辱骂武安伯,台下的百姓愤怒了,武安伯允许他们开荒,拥有了自己的土地,还给他们免税。
他在百姓中的威望之高,也是让宣府镇文武官员不敢轻动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次安保措施比较完善,百姓都被挡在离台子较远的地方,东西扔不上去。
“胡言乱语,快,快堵住他们的嘴,”宣府布政使不住地擦着额头的汗水,眼神飘忽不定。
“范永斗,黄云发……
此八人,通敌叛国,长期走私盐铁粮食等货物给满清鞑子,草菅人命,罪大恶极,经过审判,罪行确认无误,判处凌迟,明正典刑!”
台下台上都安静下来了,唯有那几个犯人在拼命挣扎,其中只有范永斗默默望着总兵府方向。
刽子手王一刀舒展了一下身体,一脸严肃走上台,抬头一看,此时正是正午,正适合行刑!
王一刀像是挑选货物一样,先选择了黄云发,他准备将范永斗这个八大家之首的范家家主留在最后。
“咳咳,你们这些汉奸死有余辜,可惜啊,伯爷废除了原先的凌迟手法,现在的凌迟只有八刀了!”
王一刀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以后啊,伯爷说以后凌迟只会用在汉奸和鞑子身上!我这手艺可能要失传咯!”
八个犯人都被绑在柱子上,听着王一刀在这唠唠叨叨,其中有几个人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王一刀面无表情,反正到时候这些人自然会痛醒的。
“第一刀,为了我们死去的大明将士!
第二刀,为了辽东我们被鞑子掳走的妻子儿女!
第三刀,为了……”
每一刀下去,就是一声惨叫,随后就是被台下愤怒的百姓呼声所掩盖!
……
行刑那天,唐泽没有去看,坐在总兵府摇椅上,听着外面传来的隐约叫喊声发呆。
“伯爷,今日如此大快人心的一天,怎么还可以独自悠闲坐在这里?”
一阵幽幽的清香袭来,一个软糯清甜的声音响起,唐泽睁开眼睛,两个女人挽着手俏生生地走了过来。
“就是啊,伯爷,你应该出去看看,那些百姓是如何欢欣鼓舞的,以伯爷现在的威望,在这宣府镇应该无人可以出其右了!”
崔婷月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笑吟吟道。
柳如是却是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秋波似的眼神就这么往唐泽那边偷偷瞅。
“我只是觉得悲哀和痛心,杀汉人并不会让我觉得有多开心。”
唐泽端起酒杯在地上撒了一杯酒,“敬这片大地上所有因为异族而死去的百姓!”
柳如是和崔婷月两人也收敛起笑容,一人端起一杯酒,表情肃穆,一饮而尽。
“伯爷,你说的人人平等,人人有田,人人都可以安居乐业,这种事情真得会出现吗?”
柳如是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憧憬,脸上却是布满了担忧和犹豫。
唐泽笑了笑,“说实话,我觉得这是迟早的事,就算我失败了,我也只希望可以缩短这个过程!
因为哪怕我失败了,也必然会影响这个世界的发展,起码宣府镇的那些新军,那些百姓,将不会愿意再受到别人的奴役!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迟早有一天,会有这么一天的!”
崔婷月和柳如是浑身一震,望着轻描淡写贬低满清的唐泽,眼神中带着丝丝崇敬和爱意。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她们可能会嗤笑一声,但伯爷这么说,她们却不会有丝毫怀疑,因为伯爷是这么说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