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圈下去,原本的面湖就已经被均匀的摊在了那铁盘之上。
在铁盘的烤制之下,靠着铁盘的那面开始变硬变脆,被摊主用小铲子轻轻铲了几下,便整个和铁盘剥离开来。
看着动作很着急,可实际上该做的一步都没有落下,该要的火候也没有少一分,摊煎饼的炉子挂在一个小车之上,旁边便是放工具的地方。
在旁边的平台上同样还有一个小盆,里面放着一个沾满酱料的一看就是老演员的毛刷子。
在煎饼基本摊好之后,那摊主拿起刷子来便开始在煎饼之上游龙飞凤,刷势雄奇,姿态横生,动作出于无心,是其手心两忘,已经达到了用刷子的最高境界。
是以用曼卿之笔,颜筋柳骨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这一刷之下观之若脱缰野狗般腾空而来又绝尘而去,一整个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的大动作。
在刷好酱之后,又十分豪放地将一根已经剥好的大葱一刀斩成两段,然后放在煎饼中间,随后又折了两根油条放进去一起卷起来。
拿起铁铲在中间来了一铲,力道虽重,但却没有切断最外层的包皮。
就好像是陈年当初在做松鼠桂鱼时改刀虽深,但却没有伤及鱼皮分毫。
没想到高手竟然就在民间!
之后又从旁边扯过一张已经裁好的草纸,用铲子轻轻一铲便将摊好的煎饼放在草纸之上,陈年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对方便已经左折右折的包好了。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付了钱,拿着煎饼果子走到了一旁。
看着手中的煎饼果子,里面没有鸡蛋,也没有火腿更没有生菜和里嵴。
就是简单的煎饼刷酱卷大葱油条。
闻了一口,还挺香。
陈年找了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慢慢地蹲下身子来,虽然旁边就是干净又卫生的水沟,而且似乎还有一只海盗狗在里面洗澡,但这丝毫不会影响陈年的食欲。
找准方向,陈年张嘴就是一口。
薄脆的煎饼发出卡察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吃饼干一样,而且热乎的感觉相当之棒。
第二层味道就是酱的味道,不得不说,酱和面这两种搭配真是绝了,只要酱的味道够纯正,不管面怎么做都能形成完美的组合。
虽说陈年多要了些酱,但外面的煎饼和里面的油条在口中充分与这些酱料混合,中和之下味道也没有那么咸了,反而徒增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除此之外,虽然这套煎饼里面没有生菜,但却直接卷了两根大葱进去,在酱的味道过后便是葱的辛辣。
当初在红红饭店内的时候,他就在严莉莉的影响下开始喜欢上了就着面吃生蒜,而现在这一口大葱下去,虽然没有那种葱油拌面的香味儿,但是这种更加直接了当辛辣的味道向来都是非常能够刺激人食欲的。
这一瞬间陈年想到了山东的大葱蘸酱。
现在这可不就是大葱蘸酱吗?
有葱有酱,嘿,您瞧,又是一对儿绝配!
不过大葱随辛辣,但和油条还有煎饼一起吃,刺激的味道也同样被削弱了许多。
仅仅一口下去,陈年就感觉自己的嘴里充满了大葱的味道,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可虽然他不太喜欢嘴里的这种味道,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忍不住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煎饼果子的身上。
紧接着又是一口下去。
刚才咬到的是一段葱白,这次便要换个方向吃那边绿的部分。
雨露均沾。
但吃着吃着一旁的那只海盗狗闻着香味来到了陈年身边,这条狗似乎并不怕人,陈年也不讨厌动物。
“但你往自己身上蹭就过分了啊!”
这条狗身上全都是泥,这要给自己蹭一下,那自己不成泥腿子了?
所以陈年看了看手中的煎饼,伸手从里面撕下一截油条来,然后朝着远处一丢。
“走你!”海盗狗见状,撒丫子就朝着那一小截油条追去。
油条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不好!”陈年看到那一节油条的落点,刚好是一滩污水,这要是掉进去不就废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年看到那海盗狗拖着臃肿的身子,奋力冲刺,步伐快的都不像是能出现在这条狗身上的一般!
眼看着油条越多越低,海盗狗也渐渐的将身体压低,宛若专业运动员一般,目光锐利,然后张开嘴巴。
准确无比的朝着那一根油条叼去!
“难道继之前的高手在民间之外,又要出现高狗在臭水沟了吗?”?陈年看着这一幕,心也不禁跟着热血起来,这不比博人传燃?
海盗狗此刻的眼中彷佛只剩下了油条,他张着嘴便朝着那一口油条叼去,势必要在油条落入污水前吃到。
绝对!
可就在下一秒。
“啪嗒~”
油条落进了污水中,泥水到了海盗狗的脸上,引得对方一个机灵。
呆呆的看着污水中的油条,迅速变黑涨大。
海盗狗吐着舌头舔了舔嘴巴,终究还是没下的去口。
不过刚才的那一幕对于海盗狗来说,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没吃到油条他也并不在意,甩着尾巴便又拖着臃肿的身躯朝着陈年这边走来。
似乎在说:“老板再来一次。”
还是陈年见状,看了看手中的煎饼,连忙五口并作三口把煎饼都吃进了嘴里。
然后含湖不清的说道:“别看我,我吃完了。”
说完把手中的草纸往地上一丢转身便走了。
而那海盗狗懒洋洋的来到曹志谦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然后伸着舌头开始舔了起来。
一切重归平静。
……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陈年也该回去了,一会儿还要去菜市场买菜。
陈年其实觉得有些奇怪,一般来说买菜应该是早上去的,但他们这边却经常在上午的时候才去买。
难道不是早上去买的更加新鲜吗?
去的晚了最好的都被人挑走了。
在回去之后,陈年就此事问了问孙师傅,但得到的答复另陈年感到既合理而又离谱。
“因为我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