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谙世事，竟是在邀请他。</p>
慕寒御低笑一声，走上前去，拂开她越忙越乱的两只小爪子，耐心又细致地帮她系好衣带。</p>
他似乎有些不宣于口的强迫症，每个衣带结都打的无比认真，两条细细的带子在他手指间眼花缭乱地飞舞，时而如花，时而似环，时而又变成巧妙的活扣。</p>
秦翊歌低着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指，仿佛一个看见新奇玩意儿的幼童。</p>
慕寒御笑了笑，“你在看什么？”</p>
秦翊歌轻声道，“督主连姜汤都不放糖，我以为督主是个糙汉子，没想到督主打衣结这样厉害。”</p>
慕寒御眸色稍暗，静了静才道，“少年时总跟父亲在武场摸爬滚打，母亲是侯门千金，见不得我整日不修边幅的模样，强行教我系这些扣结，让我有点将门公子的样子，那时我还很不耐烦，可后来想再跟母亲学这些精巧玩意儿，却再也没有机会了。”</p>
他鲜少和旁人提起过去的事。</p>
曾经的慕将军府，早已成了心上血淋淋的伤疤，只要想一想，动一动念头，就是生不如死，鲜血淋漓。</p>
秦翊歌静静地听他说话，恍惚想到，如今令全天下闻风丧胆的慕督主，曾经也是娇贵的将门公子。</p>
他也曾是被父母娇养在掌心里的孩子，却能随老将军下西南，在战场上一声不吭地磨砺，吃苦，成长。</p>
锦衣玉食，翩翩如玉，文武双全，将军少年。</p>
也曾羡煞多少高门。</p>
秦翊歌柔嫩的舌尖在唇边一舔，双眼垂下，盯着慕寒御骨节分明的手指，忽地将他手掌捧再掌心里，在他指边新添的伤口上亲了亲。</p>
“督主受苦了，”秦翊歌抬起眼，一双圆眸与灯烛辉映，仿佛含着一团璀璨火焰，灼灼地凝着慕寒御，“总有一天，你将翻覆宫廷，开拓疆土，洗去曾经的杀戮与冤孽。”</p>
“上苍看着你，他明白你，”秦翊歌望着他双眼，一字一句说，“我也明白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