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第二天的早上八点,距离傍晚7点,尚余11个小时。
风星河并没有贪睡,因为他有许多事情要做。
昨天夜里,他已经打电话让咖啡厅的张女士去避难了。
cb在暗他在明,所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不足以支持他做出判断。
所以,昨天他给了梁锋一天的时间去收集信息,然后,在今天早上八点钟,后者准时叩响了他的房间门。
“星哥儿,星哥儿,大事不好了。cb已经将冰玄作为弃子,决定趁你与冰玄厮杀之际,坐收渔翁之利。他们一共会派出三名能力者,分别是代表金的金言,代表木的菀林,以及代表土的小明。”
“这我已经知道了。下一条消息。”风星河不紧不慢地说。
“啊?你已经知道了。不对呀,这是他们的内部消息!我费尽周折才打探到的!事实上,若不是cb那位金言先生光顾我朋友的酒馆时喝醉了,不小心对陪酒小妹说漏了嘴,我都还蒙在鼓里!”
梁锋难以置信地惊呼。
“星哥儿,你准是逗我玩。”
“去去去,谁逗你玩。我只是做了个简单推理而已。cb的目的是捕获我,而冰玄的目的是杀死我,替列炎报仇。双方早就不在一条心上了。不听话的手下,向来不讨喜,冰玄成为弃子只是时间问题。你觉得,倘若我和冰玄两败俱伤,cb的人难道会老老实实袖手旁观?”
“哦,行叭。”梁锋讨了个没趣。
“妈的,就怕这样,打了小的,出来老的。cb是一群蚂蚁窝吗?怎么还有三个能力者?区区一个冰玄就得让我全力应付了。他们真的是叫我死吗?”
风星河骂骂咧咧地锤了两下桌子。
梁峰假装没听见,顿了顿,又重新振作起精神来:“那这一条消息你绝对不知道。温氏贺龙商会最近联合腾云报社,伊甸园两家企业,针对你这个所谓生死决斗发起了赌博。现在赔率已经高到1比4了,那么多的人都押你会死……会输。”
话到嘴边,他才想起死的说法不好听。赶忙改口。
这条消息,按说风星河确实没有听说过,也足以成为梁锋自豪地吹嘘自己的打探消息能力的有力论证。
只是不巧,梁锋刚刚说完,门就被一脚踹开,穿着可爱的树袋熊睡衣的江流月闯了进来。
“这事我知道!”
少女不紧不慢地说道。尔后,她又进一步刺激着梁锋那脆弱的自信心。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贺龙商会与伊甸园均还把赌注大头押在了他身上,外围则是押了一部分诱饵赌注在冰玄身上。赔率现在已经上升到1比8了。买他赢,一块钱可以掰成八块钱。显然,贺龙商会是想让这家伙赢。”
梁锋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费尽心思打探的两条消息,竟先后被风星河与江流月二人抢先说出。这实在是太挫败了。
但两人很明显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风星河略微皱着眉,问道:“那贺龙商会的温某人,到底想干嘛?我与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她要设这赌局加害于我?月,她是你朋友,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么?”
“啊,当然知道。不就是因为皇……的旨……啊……嗯……呃……”
江流月差点把“皇帝的旨意”说出口。
“黄?纸?”
“啊,这……”
江流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她忽然看到了墙上贴着一张1元的钞票,顿时灵机一动,说:“当然是因为黄纸黑字的弗多币嘛。钱,是为了钱啦。你在np市的名气太小了,谁也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温姐姐知道你杀了列炎的事情,因此笃定你能赢。但其他能力者很可能更看好冰玄。她是想利用这个信息差,赚一笔钱罢了。”
“好奸商。哼,真会给我找麻烦。这个仇我暂且记下了,不日便会找她去报。”
风星河咬牙切齿地说。
江流月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圆过去了。
昨天她也曾觉得这赌局十分荒唐,于是曾问过温尔钰能否收手,然而后者给出的答复竟是说:这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叫你开盘口?”
“那倒不是。”
“那怎么会?”
“陛下对你身边那个人很感兴趣,让我安排几场战斗考验考验他。”
“所以你安排了冰玄?”
“冰玄不是我安排的。”
“那赌局总是你设的吧?”
“我只是想乘机把钱也一并赚了。”
好家伙,奉旨赚钱。江流月问清楚缘由之后也是一阵无语。同时她也知道,有温尔钰从中作梗,风星河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很不太平。
不过,这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告诉风星河的。
眼下,还是要把这急于复仇的冰玄解决掉。
其实,她和风星河并不知道的是,风星河忌惮着冰玄,而后者也同样忌惮着他。
列炎在cb外勤组五人众中能力强度排行第三,仅次于第一的金和第二的土。而冰玄则在五人之中垫底。
风星河击杀了列炎,这一情报似乎预示着,他比列炎更强。
第三位的列炎尚且身死,垫底的他又如何能击败风星河?
只是他有着不得不战斗的理由罢了。
他和列炎都是机构领养的孤儿,从小相依为命。虽然被机构训教成了做着肮脏血腥工作的杀手,但兄弟的情谊却是十分牢固。
可以说,身为冷血杀手的二人之所以并没有完全丧失人性,多半是因为彼此挂念着,这世上仅存的骨血之亲。
所以,冰玄得知列炎身死的时候,他悲从心中来,立刻放弃了手中的任务,赶到了时代精神广场,要击杀风星河为死去的哥哥报仇。却不料,被温尔钰挡在了楼顶。
列炎暴躁如火,冰玄却冷静如水。那以后,他知道不能蛮干。风星河身边不仅有江流月,还有温尔钰。这两名强力的能力者都是硬茬,况且风星河本人也是“深不可测”。
他不能贸然找风星河报仇。那样只会重蹈长兄的覆辙。
他向机构求助,但c教授不肯得罪温尔钰,拒绝向他提供帮助。
一气之下,他切断了与上头的联系,孤身叛出了研究所。
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只剩下了一种选择。
只是可惜,那个选择的代价,十分巨大。足以称得上是伤敌一万,自损一万二。
但这也是唯一的选择。
这份愤怒、这份忌惮,终将都化作对风星河的怨恨,并最终成为他手中所握的力量。
冰玄沉默地走在街道上。
复仇的信念,令他未曾后悔。
在街角,他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后者站在阴影中,等候着他的到来。
冰玄未曾犹豫,径直地冲她伸出了胳膊。
“种下你的能力吧。我知道你要种的是哪一种。同样,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哪一种。”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迷惘。
“我知道的,那老家伙一向眼里不揉沙子。叛出研究所以前,我就料到了他会派你来。”
阴影里的曼妙身姿,缓缓向外走出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这正是菀林。
此时她身穿着极为清凉的健身服,肩带后面背着一只钩爪枪。这样的装束,十分便于她在夜空中的屋顶之间游荡,是她执行任务时候的标配。
“你怎么知道,教授会让我在你身上种下‘寄生种子’?”
“我知道的,因为教授年轻时,曾是生意人。”
“嗯。”
“生意人,讲求和气,却也看重诚意。他容得了我跋扈,却绝对容不了我背叛。”
“嗯,受教。那他何不令我杀死你?”
“因为,他是生意人!精打细算是刻入骨髓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