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甩开达希成以后,风星河直奔陇北路,拐进了第44号门面铺子,一家店面不大的小屋。
“樊老先生,我回来了!”
他轻声说道。与此同时,坐在古藤躺椅上喝茶看报的房东樊老先生眯缝着眼睛,从桌子上拿起近视镜,在眼睛前比划了一下,看见来的人是风星河,又放回了桌上,同时冲他摆了摆手,便算是与他打过招呼了。
“后门开着呢,你上去吧。”他简洁地说了一句,然后便又埋头进了报纸。
风星河也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往二楼走去。
小店二楼,本来是两间库房,现在一间空着招租,另一间被改造成了风星河的居所。
租金是700元一个月,在这样的繁华地段,基本等于白送的。除了早上起来有点吵闹,其他的都很好。
顺带一提,这家小店的名字叫做“金玉屋”,经营各种委托、中介、打探消息之类的生意。说是这样说,其实一年内不见得有几次生意。来的人多数是店主的朋友们。
店面很小,只有二十平米,内置一桌两椅,但很整洁。墙壁以香草席子贴壁,屋内种有香兰,布局很雅致。
店主樊老先生,据他自己说,年轻时曾是企业家,做了半辈子房地产生意,年近半百时候抽身隐退,带着资产离开了公司。
这些钱够他花一辈子,所以他并不在乎店的盈亏。金玉屋一年亏进去十二三万,入不敷出。但樊老仍然乐在其中。
他无儿无女,钱不花也只能带进棺材里。招待来往客人,听他们倾诉,并以自己半生阅历给他们支招,似乎已成了樊老先生不可或缺的晚年乐趣。
当初风星河刚刚来到np市,在一位消息特别灵通的朋友的帮助下认识了樊老先生。
在与樊老先生见面之后,风星河通过了他的“面试”,获得了租赁这里的资格。
至于风灵,则是住在南大附中的学校宿舍里。
风星河本来想乞求樊老先生资助兄妹二人的学费,但是被樊老先生拒绝了。
他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倘若这种程度的苦难若是都应付不来,这也就说明你和那些平平无奇的人一样无趣。”
尽管如此,白菜价的租金也足以让风星河受惠颇多。他十分感恩这位樊老先生的帮助,并主动承担起打扫店里卫生的职责。两人相处大体上算是挺愉快的。
来到二楼,他打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公寓,将江流月空挎包随手丢在桌上,尔后脱去了外套。
从银行拿的那一张财报上面显示,他买的基金又涨了,之后一个月的饭钱有了着落。此时此刻,他心情很不错。
他一面哼着歌,一面打开了一只行李箱,清点着里面的物品。
这只行李箱,当然是江流月的。当日丢失的那只行李箱,竟是也落到了他手里。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件不同颜色的漂亮裙子,它们被随意地丢在他的床上,紧接着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件性感的蕾丝内衣。
风星河脸色微红,他没有想到少女的衣品竟然这么大胆。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她穿着这些衣服的画面。
出于尊重,他并没有随意翻动这些衣物,而是把它们整齐地收纳进一个存放衣服的盒子里,放到了柜子顶上。
尔后,他发现了箱子最底下埋着的东西。
这是一把银色的十字架,银纹雕饰,短的那一头上镶嵌有一块宝石,造型十分的秀美,而且闪闪发亮。
“这是什么?”
风星河好奇地拿起来,却不料它十分沉重,稍不注意,它就不慎脱手,掉回了箱子里。
“叮!”
“好重!比铁还要沉。这是铅做的吗?”
风星河这次有了准备,用力握住了短端,却不料十字架的下半部分竟然一下子掉了,露出了里面锋利的刀刃。
“噢哟!居然是一把刀!她竟然还带了违禁刀具!她是怎么带上飞机的?”
风星河不禁惊呼。他仔细地打量着这把刀。
刀刃薄如蝉翼,看外形似是一把匕首。刀柄部分就是十字架的上半部,两部分契合得很好,如果不拔出鞘的话,没有人会怀疑它是一把匕首。
这无疑会是一把暗杀利器,
只不过,它的重量实在是有些吓人,快赶上一块秤砣了,很不方便携带。风星河端详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它的材质来。
“海关没有检查出来这东西,说明不是铁,也不是钢。可能是铅吧,不过,铅那么脆,可打造不了如此轻薄的刀刃。而且它的光泽比银还要闪亮,铅应该是不会这样子。”
看不出名堂,风星河把它还回鞘里,重新仍进了行李箱。就在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来访者是一位戴着眼镜的,眼睛很小的男人,约摸有二十多岁,嘴巴尖尖的,看起来有些油滑。风星河才把门打开一条缝,他就不由分说地挤进了屋,然后笑嘻嘻地搓起了手。
“星哥儿,我听说最近你手头阔绰起来了。”
小眼睛的男人搓着手说。
“可不可以借我点钱做买卖?”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风星河的房间。可惜风星河在开门以前把行李箱收起来了,故而他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