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府是如何料到老夫今晨会来沼田城的?”
“这天底下不是只有德川家才有自己的情报网的。”藤堂高虎笑了笑道:“比起甲贺和伊贺的忍者,大和丰臣氏的忍者不逊分毫,关于这一点,内府今后可以慢慢体会。”
听到这,德川家康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本家的一系列动向都在内府的掌握之中?”他自言自语道。
“时间也不早了,如果歇息够了,那我们就起身赶路吧。”藤堂高虎冲着德川家康笑了笑道。
“且慢,”德川家康想了想,终究还是开了口:“老夫当初曾以二十万石的知行邀请民部出仕德川家,可是你却说希望能留在右府身旁,辅佐他成就霸业,待到天下再次臣服于丰臣氏的时候,别说是二十万石,哪怕只给你留一万石也没有怨言。老夫到现在都想不通,你为何对右府这么有信心?”
“也许是直觉吧。”藤堂高虎乐呵呵地笑道:“内府您也很难想象吧,我这样一个三姓家臣,最后竟会凭直觉选择主公?其实也不知道为何,虽说经历了大风大浪,但只要在右府身旁,就觉得很安心、很踏实,这不仅是我的感受,也是家中许多老臣的体会。总觉得经过十津川那件事,右府像是变了个人,成熟稳重了不少,家中的氛围也融洽了许多,一些本来要出奔他家的家臣最终也都留了下来,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对的。”
“只是这样么?”德川家康倒是有些不解:“论能力,右府并不出色;论实力,当初也曾遭受打压屈居五大老之下。你刚才那番话让老夫觉得,除了宽厚谦和,实在没什么能拿来解释右府的成功了。”
“右府待人随和这是众所周知的,即便是对地位很低的家臣,也能做到平易近人,这是许多大名所做不到的。”藤堂高虎说道,“但是,这并非最主要的原因,外臣觉得右府最厉害的地方,是用人识人。”
“有时候真是觉得很奇怪,右府眼光甚是独到,真是能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于局势的分析也异常透彻,似乎一早便对事情了如指掌……”说到这,藤堂高虎也是心生疑窦,到现在他都没有明白,秀保这种与他的年龄和资历不相符合的大局观和谋略究竟是从而何来。
对于藤堂高虎的感受,德川家康也是深有体会:“不论是最开始平定骏远三的一揆,还是平息宇喜多骚动,乃至后来分兵攻打关东八州,都需要对时局进行精准的分析和掌握,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虽说不知道右府是如何做出这些决策的,,但老夫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好了,别的也不多说了,还请民部带路,我们这就前往沼田城吧。”
与此同时,沼田城内,秀保正和真壁氏干在茶室中交谈。
“这次多亏安艺守了。”秀保一边品茶,一边语气随和地说道。
“殿下切莫这么说,这都是外臣应该做的。”真壁氏干是本次出征会津的佐竹军的总大将,但是由于佐竹义重的约束,由于在桧原一战中佐竹军的表现只能用差强人意来形容。
“你派出的这些死士,只要能骗得过内府,我必尽力保全佐竹氏。”说罢,秀保拿出几封在德川军本阵缴获的书信,使劲攒成了纸团,当着真壁氏干的面扔进了篝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