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绾就那样怔愣了半分钟，嗳一声，又笑了起来。</p>
“唐警官这人，挺有意思的。真是太单纯了，现在这社会，很难找这样的男孩子了。我要是再小几岁，情窦初开那年代，说不定真会爱上他的。”</p>
她像在玩笑。</p>
眼在笑，眉在笑，浑身都在笑。</p>
向晚却看到她眸底那一抹化不开的浓重阴霾——</p>
她并非无动于衷的。</p>
女人的直觉告诉向晚，谢绾绾对唐元初有感情。</p>
甚至比她料想的会更多一点。</p>
但也许是屈于现实，也许是权衡利弊，也许是真被唐妈妈上次的声明引发的流言伤害到了……她克制住了自己，不任情感泛滥。</p>
成熟而理智的女人，是现实的。</p>
她和唐元初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是不一样的。</p>
前者的生命里，最重要的早就不再是爱情。</p>
只有唐元初这样的男孩子，才会把爱情放在第一位。</p>
其实，如果注定了两人走不到一起，谢绾绾今天的选择是对的。</p>
干脆利落地让唐元初死了心。</p>
只有死了心，他才会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p>
从经历中去成长。</p>
……</p>
这顿饭，因为这个小插曲，突然变了味道。</p>
不论谢绾绾如何努力来圆场，气氛变了，她终究有些力不从心。</p>
菜一个个上齐，很精美，味道也好。几个人聊了一些《灰名单》剧组的事情，谢绾绾又说了一些关于后期制作和宣发的想法……看得出来，她极力想从唐元初离开的不愉快里跳脱出来。</p>
然而，</p>
她尽力了。</p>
却屡屡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说出一些实是而非的话。</p>
很明显的心不在焉。</p>
叶轮勾着唇，看了她好几眼。</p>
于是，一顿饭说来说去，毫无重点。</p>
大概坐了有四十分钟，白慕川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就准备告辞了。</p>
“不好意思，我们得走了，你俩慢用。”</p>
白慕川客气而礼貌，即使情绪淡薄，也极为周倒，他这人很少会给人狂妄自大的感觉。因此，叶轮在他面前——他这一幅名贵的抽象画，就算不被人泼上污渍，也少了一些味道。</p>
一种从骨子里散发的味道。</p>
一种从历练里出来的男人味道。</p>
一种浸淫人生而通透豁达的味道。</p>
去到停车场，白慕川扶了扶额，有点烦躁，“得找个代驾。”</p>
他喝酒了。</p>
虽然只是小小一杯。</p>
向晚嗯一声，没有反驳，拿起软件。</p>
“我来吧！”</p>
白慕川勾她腰，“我来。不能累着我媳妇儿。”</p>
两个人低头说着话，一个影子就那样慢幽幽地走了过来。</p>
“不用找。我在这儿呢。”</p>
唐元初？</p>
他刚才就蹲在那角落里，一动不动。</p>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不太好，他们谁也没有注意。</p>
地下停车场，长年不透风的环境，让这里散发着一种潮湿的霉味儿，多站一会，呼吸似乎都有些不畅快，向晚很不喜欢这种味道，可唐元初却一个人在这里蹲了整整四十分钟。</p>
向晚问：“如果我们一直不来，你准备在这里等多久？”</p>
“等到你们来为止。”唐元初说着，摊手找白慕川拿钥匙。</p>
白慕川默默地，把钥匙递给他。</p>
唐元初坐上驾驶室，把着方向盘。</p>
“你能行吗？一身酒味儿，一会儿被交警叔叔查到。”向晚和白慕川一起坐在后座，瞅一眼他的后脑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想逗他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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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有喝酒。”唐元初调了一下座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