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挺好的。”白慕川点点头，“那你跟丽玛，又是什么关系？”</p>
“嗯？”戚科的手，微微蜷缩一下，“同事关系。”</p>
“没别的？”</p>
“……没有。”</p>
“肯定？”</p>
“肯定！”</p>
白慕川慢慢一叹：“那丽玛死了，你知道吗？”</p>
戚科身体猛地一僵，“……死了？”</p>
他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p>
白慕川朝屠亮点点头，给他看了一组丽玛死亡的相关证物。</p>
“她不仅死了。还疯了！”</p>
白慕川慢慢说着，紧盯住他。</p>
戚科绷紧的身体，难掩异样，“为什么……疯了？”</p>
白慕川当然不会回答。</p>
他不会被带节奏，只会带节奏。</p>
“戚科，你最后见到丽玛，是在哪里？”</p>
“南木……”戚科在答，神魂却不太镇定。</p>
“什么时候？”白慕川继续问。</p>
“……大概几天前，忘了具体时间，是在剧组里。”</p>
“她当时神智清楚吗？”</p>
戚科抬起头，看了白慕川一眼，又迅速垂下。</p>
“……我认为是清楚的。”</p>
白慕川：“她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p>
戚科摇头，再摇头，一个字都无。</p>
审讯区的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p>
心里，慢慢涌上一阵兴奋。</p>
戚科对丽玛的死，总算是有反应了。</p>
哪怕他想要努力掩饰，那苍白的面孔，却骗不了人。</p>
白慕川眉心拧了起来——</p>
难道向晚的猜测对了？戚科对丽玛，确实有感情？</p>
“戚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p>
“……”</p>
白慕川喟叹，试图勾出他刻意掩饰的情绪，“丽玛是个可怜的女人，你很同情她，对不对？”</p>
戚科没有抬头，闷闷地嗯了一声。</p>
白慕川盯住他，突然拍了拍桌子，沉下声音。</p>
“戚科！抬起头来说话！”</p>
戚科肩膀微微一僵，慢慢抬头。</p>
审讯室的强光下，他赤红的双眼，无法遮掩。</p>
“这就对了，基本的礼貌，你不会不知道吧？”</p>
白慕川淡定地看他一眼，话锋突然又是一转，“她是被人害死的——”</p>
戚科摇头，“我不知道，不是我。”</p>
白慕川轻笑，“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她死的时候，你还在刑侦队。”</p>
“那……”戚科的表情，慢慢缓了下来，“谁杀了她？”</p>
白慕川不回答，继续自己的谈话节奏。</p>
“我们搜查了丽玛的房子，发现她有一个特殊的嗜好。”</p>
戚科的眼睛，有一秒的失神，没问。</p>
白慕川慢慢说：“她把所有与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收集起来了……”</p>
稍稍解释一下丽玛的“怪僻”，白慕川却不说透，只用一种了然于胸的眼神看着戚科。</p>
“那么现在，你可不可以再告诉我一次。你跟丽玛，是什么关系？”</p>
“……”</p>
戚科嘴皮动了动，无声。</p>
白慕川目光慢慢冷厉，威压逼人。</p>
“戚科，你是个聪明人。这个案子的性质，不需要我多说吧！”</p>
“……”</p>
“崔鸣的死亡现场，只检验出你和叶轮的DNA……就凭这一点，你就是重大嫌疑人，我们有理由对你进行刑事拘留……”</p>
戚科默默无语。</p>
白慕川：“一旦执行，这个消息发布出去，你的演艺生涯，你拼了命要爱惜和保护的羽毛，就再也洗不干净了。舆论不会管你为什么被刑拘，他们自己就能脑补出一万个版本……然后，毁掉你！”</p>
“……”</p>
“而我们，你潜意识里抗拒和对立的警察，是如今唯一可以帮你洗清嫌疑的人！”</p>
“……”</p>
戚科还是没有说话。</p>
审讯室里，静悄悄的。</p>
压力被崩到了极点。</p>
戚科眼睛微突，小心地呼吸着，表情不停变幻。</p>
白慕川全神贯注地盯住他……</p>
不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p>
片刻后，又往他心上洒了一把盐。</p>
“叶轮都交代了，很快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你……是打算顽抗到底？”</p>
不！</p>
不是……</p>
戚科突然就吼了出来。</p>
“不要！”</p>
他看着白慕川，身体在椅子上微微颤抖。</p>
……</p>
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就像一个堤坝。</p>
堤坝在的时候，看上去很坚固。</p>
一旦决堤，里面的水就再也兜不住。</p>
对戚科的审讯，统共用了一个多小时。</p>
结果与向晚猜测的不错，戚科估计是唯一一个与丽玛发生关系后，还对她有感情的男人。</p>
不过，戚科不承认那是爱情。</p>
他只说，那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p>
是同情，是悲悯。</p>
在火锅店看到丽玛，并把他推荐给孟炽的人，是戚科。</p>
一开始，他真的只因为丽玛的外形很契合剧里的人物，再深入了解，丽玛天生自带演技，为了得到戚科的举荐，把她这些年的痛苦与经历，添油加醋地地告诉了戚科。</p>
于是，有了接下去的故事。</p>
戚科的出身也不好。</p>
他与叶轮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光芒闪烁的明星不同。</p>
今天得到的一切，他都只能靠自己。</p>
为了走得更远，爬得更高，他牺牲了很多，抛弃了很多。</p>
他的经历，并不比丽玛少——</p>
他对丽玛的同情，就像是同情过去的自己。</p>
对丽玛的帮助，就是一种抚慰。</p>
好像看到曾经的自己，在走投无路和绝望时，有一双神来之手。</p>
……</p>
“我没有想过与她睡觉。”</p>
“也没有希望得到她的报答……”</p>
“我是真心想帮她一把。”</p>
“后来……是和她睡了。那是因为我……喝了酒。”</p>
“但我没有想到，她那么不自重，进了剧组……居然又和叶轮睡了。”</p>
“我看她这么不争气，质问她。她说，是叶轮……逼他的。”</p>
“叶轮在圈子里，有人脉，有背景……她惹不起。”</p>
“我问叶轮，他不否认，还说话来激我。我跟他打起来了……”</p>
“但我身上的伤，不是叶轮留下的……”</p>
果然。</p>
在那个证词里，撒谎的人是戚科。</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