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孟炽……原来叫孟炽啊……”</p>
于波坐在椅子上，屁股上像长了针。</p>
他总是不能踏实就坐，就像一个多动症患者，不停地挪来挪去。</p>
“我讨厌他……”他突然说。</p>
“为什么讨厌？”向晚眯眼。</p>
“他……答应过我的事……没有实现……还过河拆桥……陷，陷害我……”</p>
向晚沉默一秒，“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他答应你什么了？”</p>
在秃鹰嘴的别墅里，于波一直在警方的掌控之下，孟炽应该是没有可能与他单独接触的。</p>
除非，他们之前就认识……</p>
向晚目光更加温和，“怎么了？不肯告诉我吗？”</p>
于波看着她，又弱弱瞄一眼她身边的白慕川三个人。</p>
“他们是警察吗？”</p>
向晚也顺着视线看了一眼白慕川，“是啊！”</p>
于波的眼里，明显闪过顾虑，“我讨厌警察！”</p>
向晚：“……为什么？”</p>
于波：“警察不让我回家，天天问我这个，问我那个……很讨厌！”</p>
这语气，像个孩子。</p>
向晚越发觉得于波的脑子不好。</p>
可他的逻辑与思维，与人交流并没有大的问题。</p>
也就是说，他的话，是可信的。</p>
向晚抿一下唇，“警察不是不让你回去，而是……你生病了，警察要把你留下来，保护你……”</p>
“我没病！”于波好像对别人说他有病的事，非常介意。</p>
那一双瞪着向晚的眼，噌地睁大。</p>
狰狞，又畏惧。</p>
两种情绪有一点矛盾，却深刻地展现了于波的内心。</p>
他很害怕，又压不住内心的戾气！</p>
向晚思考着应该从哪里入手，与他交流。</p>
甚至在想，需不需要让白慕川他们回避一下。</p>
但很快，她又打断了这个念头。</p>
她毕竟不是警察——</p>
“咳！”向晚微笑，“那好吧，我道歉！你确实是没病……其实有病的人，是我……”</p>
于波被她说得愣住了。</p>
目光里，甚至露出了一丝同情。</p>
“原来你，你也病了？”</p>
向晚点点头，严肃地说：“他们都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有些病吧……要不然，为什么我可以跟你聊天，我可以听得懂你说话。而他们不能……我想，我们也许是一样的人……”</p>
一样的人……</p>
一样的人……</p>
于波看着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子。</p>
“那你相信，那个人……孟炽，他是坏人吗？”</p>
听得出来，于波之前并不知道孟炽的名字。</p>
“我也觉得他像坏人！”向晚不是警察，说话不用负什么责任。这种猜测说出来，毫无压力，更不怕违背纪律。</p>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继续怼孟炽，“我在秃鹰嘴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坏得很。脾气一会好，一会凶，像个两面三刀的假人！”</p>
她用了近乎幼稚的形容词。</p>
于波却相当受用。</p>
他狠狠点头，“对啊！对啊！他是个两面两刀的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对我可好了，给我吃好吃的，他还跟我说，要带我去大城市，赚很多很多钱，这样就可以养活妈妈……不再让妈妈受苦了……”</p>
妈妈？</p>
于波的妈妈不是已经过世好久了吗？</p>
向晚：“这个坏人！他什么时候哄骗你的？”</p>
于波：“就那天啊！”</p>
向晚：“哪一天？”</p>
于波琢磨一下，挠他火红的公鸡头，“我忘了……”</p>
向晚不逼他，转而问：“妈妈在的时候吗？”</p>
于波点点头，扫一眼白慕川和权少腾，又小心翼翼地低头捧着水，慢吞吞地喝着，“他让我去了大城市……看到好多漂亮的姐姐……后来……妈妈就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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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大城市？</p>
孟炽把于波带走过？</p>
向晚与白慕川交换个眼神。</p>
“你们是怎么去的？”</p>
她想知道交通工具，方便查。</p>
“大汽车！”于波很配合。</p>
“记得是什么大汽车吗？”</p>
“黑色的大汽车！”</p>
“车牌号还记得吗？”</p>
“……不记得。”于波摇了摇头，又想了想，说：“像三叔家里那个大汽车……”</p>
跟这个人说话，好费劲儿。</p>
向晚在脑子里找问题的关键点，“你们去的是哪个大城市啊，你记得吗？”</p>
于波点点头，“西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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