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抑止不住激动的心情，飞奔到病床前。</p>
“妈……”</p>
两两相望，谭云春看到女儿，泪如雨下。</p>
护士在旁边看见，赶紧温声劝慰。</p>
不可大喜大悲，要保持平稳的心情。</p>
向晚记得医生的叮嘱，赶紧笑开，“妈，你醒了一觉起来，怎么变小孩子了呢？还哭鼻子。”</p>
她紧紧握住向妈妈的手，笑出两排整洁的牙，眼睛弯弯的，就像这段时间的痛苦经历从来没有过一样，“不许哭了啦！要不然，我会笑话你一辈子的。”</p>
谭云春说不出话，只微微点头。</p>
向晚抿笑，“你闭上眼睛再躺一下，我打电话给小姨，她可担心你了。”</p>
谭云春吸一下鼻子，再点头。</p>
“乖！”</p>
向晚调皮地吐下舌头，给谭月春、方圆圆、谭惜春分别打电话报了喜。</p>
然后，又迟疑着给白慕川发了一条消息。</p>
“轮到你恭喜我了！我妈醒了。”</p>
这几天两人的联系里，白慕川总会问起她母亲的病，向晚知道，他也一直为自己担心着。</p>
果然，白慕川接到消息，马上回复过来。</p>
“这下可算放心了。小向晚，恭喜你。”</p>
“谢谢你，白慕川。”</p>
“又来了！你再客气一个试试？”</p>
“噗好啦，不客气了。你……还好吧？刚才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不太好呢？”</p>
“挺好的。就是想你啦，小妖精。”</p>
“我也想你嘞，大妖精！”</p>
“……调皮！”</p>
两个人聊几句，自动结束话题。</p>
向晚等着谭月春和方圆圆过来，一起为谭云春的苏醒开心庆祝。</p>
京都。</p>
天空阴云密布。</p>
白慕川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放下手机，默默看着桌上的人事任命。</p>
内勤民警那一栏，有一个名字：程馨。</p>
性别：女。</p>
年龄：6岁。</p>
某警官学校刑事侦察学，硕士研究生。</p>
闪亮的个人履历，漂亮的脸蛋儿，这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一个工作伙伴。</p>
不过，聊以安慰的是，任命书上，还有一个名字。</p>
行动大队长：权少腾。</p>
在他的坚持之下，在权少腾和白慕轩之间，终是抽调了权少腾。</p>
……</p>
组织关系，千丝万缕。</p>
他莫名有些烦躁，慢慢起身走到窗口。</p>
窗外的黄叶落了，铺陈出一片金黄。</p>
他把窗户推开，默默点燃了一支烟。</p>
……</p>
电话铃声响起时，他指上的香烟刚少半截。</p>
白慕川回头，静静看一眼桌上的手机。</p>
慢慢摁灭烟，他走过去坐下，接起来，“喂！”</p>
来电话的人是程为季。</p>
“明天程馨会过来报道，她刚刚参加工作，没有什么经验，你要多多照顾指导……”</p>
白慕川冷笑，“你希望我怎么个指导法？手把手地教？”</p>
一句反问，堵住了程为季。</p>
好半晌，他幽幽一叹，“川子，我知道你怨我……”</p>
“你是领导。”白慕川打断他，“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当然会指导。如果是私事，那实在抱歉，我没那么多精力照顾女同志……”</p>
“川子……”</p>
“没事儿我就挂了。”</p>
“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你岁数不小了，小馨这姑娘不错，我看着长大的……”</p>
“我有女朋友了。”</p>
白慕川说完，突然舔一下牙床，邪邪一笑。</p>
“再说，你儿子不还单身吗？交给他照顾去啊？”</p>
“你……”程为季被气得不轻，转眼又软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他们是兄妹。”</p>
一声冷笑，白慕川不甚在意地说：“没别的事，我挂了。”</p>
“唉！”程为季叹气，“行，好好工作吧。重案一号的成立，组织上相当重视，甚至专门和军方协调，特地从红刺特战队调来一个行动队……”</p>
“那不就白振华一句话的事？”</p>
“……你这孩子，那是你父亲。”</p>
“是吗？哦。”白慕川淡淡的，“挂了。”</p>
……</p>
垂着头，枯坐半小时。</p>
白慕川离开办公室，自己开车回去白宅。</p>
在门口站了片刻，他整理好心情，慢慢推门进去。</p>
“哟，小白先生回来了？”</p>
李妈一个人在客厅里，看到他出现，满脸喜色地迎上来。</p>
“夫人今儿一整天都在念叨你呢，我这就去叫她，怕是要高兴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