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圆结账的时候，向晚一个人走到过道里给唐元初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白慕川的消息。</p>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她得到了一个否定的回答。其后，她又让唐元初陆续询问了队上几个人，反馈结果是他们都在按照白慕川布置的任务忙着无尸案的排查和走访工作，下班了还没有休息，其中谢辉有一次试图给白慕川打电话汇报工作情况，不过，没有联系到他。</p>
警队是有规定的，办案期间，所有警员一律不准无故关机。</p>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人间蒸发了？</p>
不。失联了。</p>
……上一个失联的人是贾安，目前还没有消失。</p>
……这一次是把手伸向白慕川了吗？</p>
想到白慕川失联，向晚一个哆嗦，手脚顿时僵硬，像有一股子寒气从脚底升起，在顺着脊背往上爬，绷紧了她的神经。</p>
“可以定位到他吗？”</p>
唐元初迟疑一下，像跟谁交流了几句，然后回答，“不能。”</p>
完了！彻底失联了。</p>
“怎么了？有消息了吗？”方圆圆结完账过来，从她的表情，感受到了气质，人也跟着焦躁起来，“是不是出事了？晚晚，你可别吓我！”</p>
向晚沉默一下，压住慌乱。</p>
“我们先回队上再说。”</p>
就在刚才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她想了无数种可能。</p>
最符合逻辑的一种是白慕川去找黄何，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他们不得不去处理……只不过，她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白慕川明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更好的安排和布控，非要暗戳戳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p>
难道……就为了让她去“英雄救美”？</p>
……</p>
到了大队，唐元初一群人已经在等了。</p>
听了向晚的诉说，众人简单开了个小会，经过讨论后一致判定，白慕川与黄何是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目前也许会有危险……</p>
可是，他们联系不上白慕川，目前唯一的通道就只剩下黄何的那个电话。</p>
“圆圆，靠你了！”向晚捏了一下方圆圆的肩膀，看她发怔，重重点头，“继续给他打电话。”</p>
“我？”方圆圆脸色有些白，脑子里乱糟糟的，“我要怎么说？”</p>
“如果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女人。你就哭，就闹，一定要黄何接电话，要当面跟他说清楚……”</p>
“哭，闹？”方圆圆狐疑地看着她。</p>
“对，怎么泼辣怎么来。你可以的。”</p>
“……”</p>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方圆圆有些紧张。</p>
不过，当听到大家说黄何和白慕川有可能遇到了危险的时候，她心里那一点小女人的计较与气愤，早就已经没有了，所以，这个时候再打电话给黄何，没有郁气在心，只能靠演。</p>
嘟……嘟……</p>
拨电话，她紧张。</p>
电话响了很久，又一次接通。</p>
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女人。</p>
她似乎很不耐烦，不等方圆圆说话就冷声吼了起来。</p>
“怎么又是你？你还要不要脸啊？叫你不要再骚扰我们，你听不见吗？”</p>
“我X你妈！你算老几？”方圆圆本来没有的火，一听那话，立马就点燃了，“让黄何给老娘听电话！有什么事，让他来跟我说清楚，轮不到你他妈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p>
“呵！我算老几？”那女人叽笑一声，平静下来，“我跟他睡觉的时候，小妹妹你还在穿开裆裤呢！你说，我算老几？”</p>
“……”</p>
卧槽！卧槽！</p>
方圆圆的电话按的免提。</p>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全部都可以听见那女人的奚落。</p>
对女人来说，这样的自尊心伤害是难堪的N次方。</p>
所以，她的愤怒是平常的N次方。</p>
根本用不着演，她被那女人激起了一肚子的火气，快炸了。</p>
“看来你就是那个老女人了！今天在兰桂香坊我们见过……”</p>
“那你就该知趣一点！谁是小三你心里有数！”</p>
“行行行，你大，你老三，你们搞得早。但不管怎么说，我跟他好了这么久，总有些事情是需要说明白的，告诉他，逃避没有用，是个男人就直接告诉我……”</p>
“呵呵！不要你就是不要你，还要怎么说……”</p>
那女人冷嘲一声，似乎又有了挂电话的意思，向晚马上举起手上的笔记本，示意方圆圆照着说。</p>
方圆圆看一眼，深吸一口气，气炸炸地吼，“我警告你，别把我惹急了。你他妈再不让黄何听电话，信不信我报警？大不了就撕呗！大家都别要脸了，看谁比较难看！”</p>
一听报警，那边好久没有声音。</p>
片刻，那女人又笑了起来，“小妹妹，他现在不方便听电话。你要真想见他，你就自己过来，看他怎么跟你说清楚……”</p>
过去？向晚心里咯噔一下，冲方圆圆点点头。</p>
方圆圆又骂咧一句，“行啊！说地址！谁他妈不来就是傻逼养的。说，你们在哪儿？”</p>
女人轻笑一声，报了个地址。</p>
那声音，带着一抹戏谑与嘲弄，却听得人骨头泛凉。</p>
“我们等着你哟。”</p>
……</p>
电话挂掉了。</p>
办公室里，寂静一片。</p>
白慕川不在队上，唐元初望向副队长齐沧海。</p>
“老齐……”</p>
齐沧海是副大队长，也是队里资历最老的一个刑警，行事风格比较谨慎，他综合一下目前的情况，认真分析道：“黄何的情况，我们目前无法做出判断——他到底是变节，还是被人控制。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一定有问题，而且与白队的失踪有关。”</p>
沉默。</p>
没有人说话。</p>
变节这个词太重了，但不能排除。</p>
怔一下，方圆圆举起手，“我可不可以插个话？”</p>
她是一个局外人，知道自己很不方便，但还是想为黄何正名。</p>
齐沧海点点头，“你说。”</p>
方圆圆站起来，咬着下唇的样子有一点小倔强，话也说得极为肯定，“黄何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变节的……”顿一下，她又略略垂头，“就算他会背叛我，但他一定不会背叛那身警服……那是他的信仰。”</p>
向晚看着她。</p>
之前哭着大骂黄何的人是谁？</p>
这胳膊肘儿果然是往内的，只要涉及黄何的事情，她立马站他了。</p>
齐沧海点点头，“甩开黄何的事，暂且不谈，我们都了解白队，他不是一个激进而毫无头绪的人，如果他的失联与黄何有关，我相信他会有自己的想法。在没有得到他反馈的情况下，我们如果贸然冲过去，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刚好中了对方的奸计……”</p>
“但我们不能排斥白队有遇险的可能。”唐元初抢过话来，“还有黄哥，我怕他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p>
“是的！”齐沧海想了一下，“所以，我们得折中一下。”</p>
“怎么折中？”</p>
“分成两个行动队。一队组成亲友团，去帮着打架的。可以是表哥，堂弟等亲戚……第二队，尾随其后，随时与一队保持通讯畅通，一旦有什么情况，可以接应。”</p>
“好！就这么办。”</p>
“老齐，你安排吧。”</p>
“嗯。”齐沧海点点头，突然转头看向方圆圆，“这次行动可能会有危险，没有经验的女同志最好不要参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