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知道她的孩子死了吗？”</p>
“目前可能……还不知情吧。”</p>
小孩子的死，让唐元初这种大小伙子也有点惋惜。</p>
“可怜了那孩子！”</p>
浓浓的悲剧感，让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沉寂。</p>
直到白慕川抬起头，放下鼠标喝水，“搞定了！”</p>
唐元初怔了片刻，目光露出惊喜，“分局批准了吗？”</p>
“批准了！你马上去办手续，把孔新琼的案子接过来，今天下午开个碰头会议，我们分析一下案件情况！”</p>
“好。我马上去办。”唐元初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跟在白慕川手底下做事，更是有一种令行禁止的军人作风。他二话不说，调头就出去了。</p>
……</p>
办公室冷气开得很足。</p>
向晚今天出来没有带空调衫，她体质本身就弱，这样的冷气让她稍稍不适，轻轻环住了双臂。</p>
“白队，还有别的吗？”</p>
“嗯？”白慕川拧眉转头，“什么？”</p>
“你叫我过来，除了唐警官说的这些，还有别的事情吗？”</p>
“哦。”白慕川点点头，表情严肃，“叫你一起吃午饭！”</p>
“……”</p>
就这样？向晚不信。</p>
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了，向晚眉头都皱起来了。</p>
白慕川当然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事情这么多，他怎么可能专门叫她过来吃饭？</p>
“没到吃中饭的时候。”她看他在电脑上敲字，偏头想瞅一眼，结果他刚好转过头来，与她的目光对个正着，向晚略尴尬地问了一句废话，“你不会是还没吃早饭吧？”</p>
“我什么时候吃过早饭？”白慕川淡声反问，然后，似有所思地瞄她一眼，起身走到办公室那一排文件柜前，拉开其中一个抽屉，将其中的一个厚厚的资料袋拿出来，丢到向晚面前。</p>
“这些东西。你先看一下。”</p>
书？测试题？</p>
向晚看得莫名其妙。</p>
自从她离开中政，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题了。</p>
这是要做什么？她翻看着那些资料，一颗心突然怦怦乱跳，手指都僵硬了。</p>
“给我的？”</p>
“这里还有别人吗？”白慕川端正地坐在办公椅上，俊脸上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你有空看看，这些题也可以做一做。”</p>
“……我为什么要做？”</p>
犯罪心理测试！</p>
与她有什么关系呢？</p>
向晚不懂，抬起头与他对视。她的面前，白慕川淡淡的目光里，有一种掩藏得很深的情绪，她想捕捉，却被他狡猾地躲了过去。</p>
“你不是想做刑侦队的顾问吗？”</p>
“嗯。所以……”向晚敲了敲面前那一撂资料，“你是在对我进行资质考试？”</p>
“不算我考你。”白慕川轻声道：“这也不是正式的考试。我曾经说过，如果你可以做，那只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有能力。侧写需要相关的犯罪心理专业知识，这些也是必定会用到的，你如果没有专业知识，我很难说服上级。”</p>
懂了。</p>
向晚合上资料，突然有点想笑。</p>
“白队，你知道的，我并非犯罪心理专业，我是法学系的……而且，还没毕业。”</p>
“这是占色给你的学习资料和测试题目。”白慕川不与她纠结这个问题，指了指她文件袋里的两本书，“这个。也是她帮你准备的。这是最浅显的入门级知识，你如果有这方面的天赋，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难。如果这些测试题，你都能达到八十分以上，就算你合格。”</p>
“我……”</p>
向晚的双眼像扫描器似的，扫过那一道道题。</p>
全然陌生的知识，与她所学过的专业完全两回事。</p>
“这根本不是我会的东西。”她从测试题上抬起眼来，望着白慕川审视的双眼，“我告诉你的感觉，仅仅只是感觉而已。就像我们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一样，是天生的。对于有些事，我没有证据，只是有极强的预感，或者说一种独特的感知，我们可以说是第六感，或者第七感，或者说我的大脑开发的程度跟别人不一样。但这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也非科学可以论证的。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p>
“不明白。”白慕川回答得很干脆。</p>
“……”向晚有点抓狂。</p>
她昨天晚上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自己，又怎么能指望人家明白她呢？</p>
白慕川慢条斯理地为她倒了水，放在面前，“不过，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说，让我听明白。”</p>
“……”</p>
向晚深呼吸一口气。</p>
“你愿意听？”</p>
“我愿意。”</p>
他很严肃，一瞬不瞬地看着她。</p>
向晚也看着他。</p>
在他的目光里，没有嘲谑、奚落，只有认真。</p>
向晚默了半晌，终于找到一种相对容易理解的说法，“这么说吧，人体才是世界上最最精密的仪器，这一点，我相信你不会否认。人体与生命的奥秘，哪怕是科技发展到今天，也无法完全弄明白。而且，人体这一台强大而精密的机器，每一台都不是相似的，每个人身上的零件虽然相同，可功能完全不一样。”</p>
白慕川眉头皱了起来。</p>
她莞尔，“是不是很难懂？比如男人、女人，比如你和我，我们身体零件组成差不多，但发挥的功效作用却完全不一样。我比你感性，你比我理性，我们个性、喜好、情绪敏感度完全不同……这些是天生的，不是后天养成的。”</p>
“不！”白慕川唇角勾起，“我们的零件不一样。”</p>
“？”不都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眼睛两只耳朵胃肠肝脾肾？</p>
“我有的，你没有。你有的，我没有。我们怎么会是一样的呢？”</p>
白慕川似笑非笑，一双潋滟的黑眸里，仿佛有盈盈的波光，闪着一抹促狭，调侃……</p>
这样的暗示，向晚当然懂。</p>
内涵帝啊！</p>
她无奈叹息，瞪他一眼，“我在说认真的。”</p>
“我也很认真。”</p>
“好吧。好吧。你认真。我们确实不一样，要不你怎么这么流氓呢？”向晚知道他故意的，也不跟他辩，接着说：“就像你跟黄警官吧，你们零件总是一样的吧，但你们的人体机器在发挥作用时，也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p>
“我跟他当然也不一样。”</p>
“？”又不一样？</p>
“型号不同的。”白慕川一本正经。</p>
噗一声，向晚说不下去了。</p>
她搓了搓额头，“我该说你是耍流氓呢，还是该说你过于认真？”</p>
“我很严肃，向老师。”白慕川冷俊的脸上没有表情，确实不像在耍流氓。</p>
然后，看向晚笑得不行，他反倒认真地接过了话题，“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每个人对事物的感知，能力与敏感度会不同。而你，就是人体精密仪器里的第六感佼佼者，可以感知一些别人感知不到的东西？对不对？”</p>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向晚被他问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你觉得我这样的说法，科学吗？”</p>
白慕川点头，“很科学。所以……只要你能证明你这台仪器真的比别人精密，这个顾问我可以担保没有问题。”</p>
这个要怎么证明？</p>
向晚一脸懵逼地看着他。</p>
“你要我怎么证明？”</p>
“很简单！”白慕川指了指她面前的测试题，“你通过你那台精密的仪器，把题都做对了，谁都不敢有意见……要不然，人家会说，那也许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p>
“……”</p>
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p>
她还是得做这些与她的专业完全不相干的题啊？</p>
向晚哭丧着脸，“非做不可？”</p>
“非做不可。”</p>
“那……我不要做顾问了。”</p>
“来不及了。”白慕川眯起眼，“这个游戏，你已经参与进来了，就不能再中途退出。就在刚才，我已经把聘请你做顾问的申请递交上去了。你这样过河拆桥，合适吗？我会怀疑你的用心与意图的，向老师。”</p>
“……”</p>
向晚内心是崩溃的。</p>
她抖了抖那一撂看得她头大的测试。</p>
“这个什么时候用？”</p>
“你先学着。等申请批示下来，我会对你进行考核！”</p>
“白慕川。”向晚眉头都拧成了一团，“我严重怀疑你在逗我？”</p>
“向老师，我的时间很宝贵的。”</p>
向晚紧绷着弦，剜着他，“所以呢？”</p>
“走吧！”白慕川突然站了起来，“跟我走一趟。忙着呢。”</p>
“去哪儿？”向晚目光随着他转动，身体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然后打个喷嚏。</p>
白慕川回头看她一眼，递了张纸，“去技术队转转！”</p>
啊？技术队？向晚脊背一凉，感觉浑身都在透着冷风。</p>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