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魏然耸立的石碑,大雾中还有一座影影绰绰的高台。 纪峥低语:“攀天路?” 与宁素澈互看一眼,她轻轻一晃:“没听说过。” “攀天路”三个龙飞凤舞大字的下方,便有规则说明:七条通天杆,随意选一根往上攀登,谁能攀到一千丈,谁便通过这一关测试。 “看起来倒是简单,就不知实际如何。”纪峥与宁素澈面面相觑:“先去找人打听一下。” 亦有不少武者流连在此地,有的是纯好奇,有人是没通过。当纪峥两人来到人群里稍一打探,别人还没吭声,倒是一个满脸写着“我就图个乐子”的年轻武者马上兴奋接话:“兄弟,你们刚来吧?哈哈,这‘攀天路’可刺激了。” “高岐山、姜隆也刚来不久,现在人在杆子上面呢……” “天赋鼓那个大殿嘛,去过,都去过。如果没有大殿里的地图指引,大家哪个鬼知道这里还有第二项测试……你们说对不对。” “废话!” 被众人用“你就是明知故问”的眼神加以鄙视,纪峥不以为意地暗忖:“果然……仍然没人知道,这世上还存在另一份不同的秘境宝藏图。” 第一二三四号测试地点,全被特殊标注了。这是更准确! 曹天罗的留言明明白白指出,测试与考验,将决定镇妖传承花落谁家。这是更重要! 偏偏这份宝藏图是荆山兽灾中所得,由一名绝天魔道弟子的储物袋中所得。这是更诡异! 时至此刻,纪峥内心对此感到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感到背后另有诡谲,随时可能爆发。 不管有没有问题,先防备着不是坏事!纪峥对自己说,把心中不安压住,然后接着向这名颇为自来熟的武者请教。这武者哈哈开心笑道:“其实简单,攀天路嘛,就是谁攀得高,谁撑得久!” “等你们亲自攀一遍,就全明白了。” 此话一出,其余人等嘘声四起,既有人羡慕妒忌恨,也有人是纯属鼓噪起哄:“赵廉,你少他娘的装,谁还不知道你是在炫耀连过两关,不就是个一千六百丈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赵廉摊开双手,一脸“不好意思,我就是连过两关,我就是这么了不起”的表情,说是炫耀,不如说是逗乐。 赵廉,新州六扇门新一代天才? 就是这模样,这性格?纪峥睁大眼,还真出人意料呢。 “来来,跟我来瞧瞧,两位就明白了……”赵廉笑着示意纪峥和宁素澈跟上,来到高台之下的一面墙前,作势让两人欣赏:“铛铛珰!请看,这些是大家对第二关考验者的成绩记录,两个数字一个是攀了多高,一个是挨了多久。” “肯定有疏漏,不过,除了少数人没留下记录,大致上差错不大。” 第二项测试成绩排在第一位的叫林顿,后有两个数字,分别是:一千九百丈,一个时辰又一刻! 林顿?纪峥凝神思索,没听过。 不止第一位,往下的第二到第四位全是陌生名字。直到第五位,方才出现略微耳熟的名字。尤其意外的是,前十位当中,除了两个匿名,倒有五个是单名。 自古以来单名贱,双名贵! 左诚排在第十位,一千八百二十丈,一个时辰。 牧原第十二位,一千八百丈,一个时辰。 祖良玉第十八位,一千七百三十丈,差一刻满一个时辰。 都长安第二十六位,一千六百九十丈,差一盏茶达一个时辰。 赵廉第三十九位,一千六百二十丈,用时三刻又一盏茶又一炷香,即是差一盏茶一炷香满一个时辰。 林飞虹第四十七位,一千五百八十丈,用时少于赵廉一炷香。 往下还有乔术,李离火等名字,看起来眼熟的名字就更多了。毕竟,今次会聚各地英才,除了朝气榜和新州等地的,纪峥不认识又没听过的居多。 也不是人人都愿说攀爬多高,所以有的名字后面只有用时。 “咦,没留下名字的人颇为不少呐。”纪峥忽然想起第一关测试中似乎亦有不少匿名之人,立刻默默一数,竟有十多二十个匿名者,顿时莫名心中一动。 赵廉突然多看他一眼:“不少人没报姓名,没人认得,自然就匿名。” “本可一鸣惊人,却不报姓名,不多见。”宁素澈嗅出一丝怪异。 这时,高台那边传来哗然之声。 “新州姜隆,用时三刻又一盏茶时间!” “厉害,不愧是姜家子弟!” 谁料,在众人议论和注视中,素来自傲的姜隆脸色不太好看。该死,怎么能比那个林飞虹少撑了一炷香呢,他想着嘴角扯出一点勉强的笑,向周围举起摘下来的令牌,把上面的数字亮出来。 “哗,是二千一百一十丈!” “比林飞虹都要高了一点呢……看情形,姜家和林家的这一代又杠上了!” 纪峥与宁素澈看着令人激动且兴奋的一幕幕,抬眼望向高台,七支登天杆高耸入云。 赵廉笑道:“两位打算几时尝试?” 两人相视一笑:“就现在。”瞧着彼此,不约而同地生出一股强烈斗志,第一项两人都测出十响,就不知这一关如何,两人异口同声道:“不如咱们比一比,看谁攀得高,谁撑得久!” 赵廉眼睛一亮,兴奋道:“二位尊姓大名?” “本人纪峥!” “宁素澈!” 纪峥两人几口气息大吞吐暗暗调息,默默调整状态,各挑一根杆子往上一窜。被大雾遮挡视线之前,纪峥目光扫过台下,注意到几个气度不俗之人刚抵达。 说是杆子,更近乎于石塔,只不过又尖又细。 攀爬其上,简直令人担心是不是承受得住,会不会随时倾斜倒下。 嗖嗖嗖! 纪峥一边往上窜得飞快,一边试着喊了宁素澈几声,始终不得回应,心忖道:“是不是大雾阻隔,还是别有原因?管他呢。” 刚一开始,纪峥自也无惧无畏,等到攀了许久,便渐渐有点心惊起来。待到再攀爬一阵子,再来垂首俯视,尽管看不到离大地有多高,可下方云雾缥缈,犹如置身九霄云端,令人颇生心惊胆战之感。 纪峥这会儿只觉得:“倘若摔下去,能留个形状都算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