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人一听有新朋友,不禁高声笑道:“是何方朋友,玄穹荣幸之至。”众人一听,全身骨头立时酥了半截,明正天哽咽地说道:“听听,多平易近人啊。”
岐伯立时走上去前,拱手而道:“在下岐伯,来自僵尸界,从前也是修真道人。久仰大名,荣幸的该是在下才是。您老太客气了。”玄穹一见此人如此谦逊,也大为好感,同时拱手道:“原来是来自僵尸界的朋友,来此一趟定不容易,客气了,太客气了。”其他众人一见岐伯已趋身上前,哪有不跟上之理,不趁此时攀龙附凤,等将来此人成就之后,四周全是名流仙人,哪有自已的机会?是以个个都手忙脚乱地围了过来。一时间颂声如潮水、讴歌如流注,乍见此仙人中的仙人、偶像中的偶像,只恨自已胸中所藏词汇太少,难以表达仰慕和感动情怀,明正天更是将玄穹双臂抱住,一时间千言万语竟全堵在胸口无法述说,欲哭不能、欲笑不得,激动之下,口中呜呜乱语,不知所云。
玄穹本以为天蓬只是带来几位未曾相识的朋友,他天性爽朗,交友甚丰,没想到此等人一见到他,竟如见到阔别多年的老友一般的热情如火,又似学生见到校长时的恭敬有加,更像下级见到上级时的激动难耐,这诸多复杂情怀一起湧至,他的元神全能一一体会,奇怪的却是这些人对他的感情竟没有一丝作伪与客套,阵阵扑来的全是极为真诚和热情的心怀,他心中微微诧异,但也乐得交上这些肝胆相照的朋友,不禁也是放开胸怀,与众人相拥同乐。
刘迦见众人乱七八糟的见面礼结束后,轮到他了,他方才注意到这年轻人一脸白净,神色平和,眉宇间一股淡然,他却无法体感到对方能场的强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未来的仙界至尊。他挠了挠头,嘻嘻地笑道:“玄穹大哥,没想到你是这个样子,好年轻啊,你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啊。”说着与玄穹握起手来。
玄穹一见刘迦,立时发现此人是众人中唯一没有对他倾注过度热情的人,反倒是此人能场淡然随意,亲善有加,心中也是一阵好感,拉着刘迦的手,笑着说道:“嗯,年纪不重要,我们大家就以兄弟相称最好,咦,小兄弟,我看你年纪虽轻,可修为却也不错,只是这修真、修魔、修佛虽然殊途同归,但诸法融在一个人身体上,偶若失控,却很是麻烦。”刘迦见此人说话随意自然,举止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超然物外,但神态中又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亲和力,心中不禁大有亲近之感。也跟着笑道:“我是个懒学生,这修真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做不得真的。”玄穹一听此言,不禁一楞,转而笑道:“好好好,正所谓无为之道,不修而修,有心载花不结果,无心插枝柳成荫,不必拘泥,小兄弟这随意大法也算是独树一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刘迦这几句话,心情大爽,心中暗道:果然是高人,几句话就说得人心中舒服得不得了。他哪知一个人修为境界越高,对大千世界的种种越是看得清清楚楚,坦荡豁达之处更是灵活变通,不经意间的进退取舍往往是信手拈来、任由自然,于园融处见真性,于平常处至道。
玄穹转头看见齐巴鲁,合什笑迎道:“佛门高僧,幸会幸会。”齐巴鲁一生中第一次被人称作高僧,一时间竟难以接受如此美妙名号,心中辗转良久,唯有大叹此人修为果然不低,并非只是传说而已。玄穹向齐巴鲁问道:“我有一位佛门朋友也在此间,不知兄弟可曾认识,他叫黄辟,道号黄龙。”齐巴鲁本来对众人崇拜这些古仙人并无多大兴趣,突然听此人道出黄辟二字,突然间双眼呆视,血上圆脸,诸念极转,一口气调不过来,竟虚脱地倒了下去。刘迦大惊,上前扶起他来,大叫:“老齐!”众人均不知这黄辟是何等人物,正要相问,只见瞻南山将一行人拉至一边,悄悄说道:“未来的辟支佛黄龙。”众人惊诧之余,连声啧啧,难怪齐巴鲁会连话都说不出来便晕倒过去,众人此刻心有灵犀,不仅大能理解他的感受,更加连声叹道:“该晕!该晕!该倒!该倒!”倘若齐巴鲁听到这未来将与众佛菩萨平起平坐的名号竟如雁过寒潭而不留痕迹一般,众人必将从此鄙视其虚伪自高,且羞于他为伍了。
玛尔斯挤开众人,走到玄穹面前,乐呵呵地说道:“我是战神,神界的。”玄穹微微一怔,似乎想了想,问道:“宙斯兄弟是你什么人?”玛尔斯正要回答这宙斯是他亲爹,突然远处传来一人高声叫道:“大哥,这天像又有些变化了。”
众人转身一看,一个身形瘦高的年轻人跑了过来,这人面容清朗,最让人诧异的是他的双眼深邃之至,像一眼能看穿人内心似的。玄穹一见此人,即给众人介绍道:“各位,这是我小兄弟,叫离娄,修来时间不长,但眼神不错,外号千里眼。”众人一听,均若有所思地齐声道:“哦~~~,离娄兄。”这离娄看看众人,笑着问道:“大哥,这是哪里来的朋友?”
刘迦想了想,不如直接点,干脆说道:“我们是来找忤作秀和况泽雄耳报仇的,他抢了我们的东西。”离娄一听,脸上表情立时大喜过望,大声说道:“太好了,又多了几个好兄弟。”
玄穹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问刘迦:“你们也认识忤作秀他们?”明正天在一旁说道:“玉帝……不,那个玄穹大哥,这两个坏蛋把我们关在海底一百多年,险些要了我们大家的命。”玄穹点点头,似乎在考虑什么。
离娄在一旁催促道:“大哥,我看他们没撒谎,不如把他们叫上,人多好办事。”玄穹脸色微变,对着离娄喝道:“这是极危险之事,哪能随便让人置身险境,你修为这么久,怎么还是这样喜欢打打杀杀的?”离娄一听,立时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但口中兀自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刘迦有些好奇,问道:“玄穹大哥,听这离兄的话,好像你们也在找忤作秀的麻烦?”玄穹点了点,微微笑道:“天劫过后,整个修真界和仙界一直没有稳定的规则,这忤作秀和况泽雄耳是修行已久的古仙人,想将两界变成二人随心所欲的世界,我们正在想法阻止他们。”说到此,他又有些沮丧,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不过这也许是天意难为吧,此二人功力在今天已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纵然我联络了太多的仙界朋友和兄弟,也没有把握能阻止他们,但毕竟此事就发生在我辈眼前,倘不尽力阻止,何以给后人交待?尽人事而已。”
刘迦和众人相视之下,心中皆道:原来此二人果然是忤作秀和况泽雄耳的原身。刘迦从这玄穹的言谈举止中,感到一种修行者的责任与无私,心中感动莫名,一种想与他并肩作战的冲动油然而升。他转头望向众人,众人早知其意,都是猛点其头,心中都在想:倘能与玄穹和他的兄弟并肩作战一次,这种心灵上的荣耀与自我认同自不必说,想想今后回到修真界,与人提起我当年曾帮玉帝打下江山这种话,只怕足以语惊四座了。是以这群人心中都有股说不出的冲动,想到几百万年后的仙史上会记载诸如明某某曾救过玉帝一命之类的字句,又或是袁某某曾和玉帝群欧某个坏蛋之类的史家闲话,众人心中一时间都大有一种创造历史的使命感。
刘迦见众人心意相同,于是对玄穹说道:“玄穹大哥,不如咱们和你们一起作战吧,反正都是对付同样的坏蛋,咱们至少也是人多力量大,就算修为不行,可在一旁当当啦啦队是没问题的。”玄穹一听,有些不解道:“啦啦队?”李照夕立时在一旁解释道:“就是助威的意思。”玄穹一听,立时大笑道:“哈哈哈,很形象,这个说法很形象,兄弟真会说话。好,既然各位有此意愿,我们不妨携手共进,且看这天道公理、正邪是非,到底站在哪一边?”他说话声音虽然不重,但一股豪气却坦荡而出,众人均感无比兴奋。
玄穹看到这群人个个都是一腔热血,心中也大是感概,对着众人说道:“玄穹二字叫起来甚为不便,我的年纪或许要大些,不如各位叫我玄哥好了,简单点。”众人马上玄哥长、玄哥短的叫个不停,仿佛担心如果这名字叫少了,对方不记得自已,几百万年后形同陌路,今天这生死相随的情怀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明正天在一旁呆呆发楞,口中不断反复着:“我和玉帝兄弟相称?我和玉帝是兄弟?”
白玉蟾在刘迦体内说道:“唉,这玉帝的风彩我是很佩服的,王者之像,君者之度,非常人所能有之啊。”辛计然也叹道:“能见到前辈的如此飒爽英姿,我等这孤单元神也算没有白修一场。”小云也在笑道:“这人确实修为很高的样子,不过我看以他的修为一样也要轮回的,只不过时间长点而已,好像是数十万劫一次罗,老白,你平时不是那么自以为是的吗,很少看你这么崇拜一个人哦。”白玉蟾结巴道:“这……小云师父,人往高处走,他比起老白来,却也总是高得太多,偶尔羡慕一下,也难免罢。”小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