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就是这么直接,心里想什么,就开口要什么,那人呢?
郝仁抬眸,淡淡说道:“人也一样,给不了别人安定的生活。”
“人会变的,以前总希望两个人稳定,现在想,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安定不安定又有什么关系。”
今天的菜上得特别慢,只有一碟前菜沙拉,郝仁内心急不可耐,想像普通同学那样匆匆应付一顿饭,然后离去,但没想到这顿饭这么让人如坐针毡,刘静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做无目的的事,不说无所指的话。
郝仁不想再像过去那样,在感情上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在没有想好的时候稀里糊涂在一起,在没有准备的时候莫名其妙分开,郝仁已经不是懵懂少年,又怎么会像隋祖禹说的那样重蹈复撤。
“其实,刘静,我了解你,今天你找我,我多少能猜到为什么,但我会来,不是因为你激将我一点校友情面都不给。我只是作为你的师兄,过去无论多么不愉快,有什么话我还是希望当面和你说。我想如果你现在志得意满,你一定不会来找我,你不是轻易回头的人。你勉强自己向我示弱,只是现在生活有些不如意。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能做到的会尽力,但如果是其他,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怀旧有时候挺好,但重来一次,还是算了。”
郝仁的回答让刘静始料未及,她以为郝仁会吃惊,以为郝仁会迟疑,没有想到他会直接拒绝,他以前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
“那我们在一起的三年算什么?”
郝仁觉得刘静已经昏了头,居然会问出这个自己曾经也问过的问题。
“就当是个错误吧!”
郝仁想,用刘静曾经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或许能画上一个句号。
说完起身,去前台结账离开。
9点45分,武汉飞往深圳航班正在等待塔台的起飞信息。
隋祖禹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登机前,他给汤媛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要回来了,汤媛回复了一个哦字。
临起飞还差十分钟,身边坐下一人。
隋祖禹侧头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要改签吗?”
“唉,鸿门宴,赶紧溜走,你看牛排都打包过来了,不敢在那里吃,怕吃了不消化。”郝仁说。
“是谋财还是害命,把你给吓得,牛排冷了不能吃了吧?你别拉肚子。”
郝仁打开餐盒,带上一次性手套,直接拿起来啃:“还行,果然是400块150克的牛排,真嫩!”
隋祖禹觉得简直没眼看,扭头看窗外去了,但突然又想到什么。
“你昨天是不是忘记回穆言电话了?”
郝仁吓得牛排掉回餐盒,说:“完了,睡着了,穆言不会真的等我吧?”
“你说什么穆言都信,你觉得呢?我们真是难兄难弟。”隋祖禹叹道,不再说话。
八月,一百多名新员工齐聚深圳,在这里,他们将接受为期三个月的新员工培训。
新员工培训体系是郝仁在耀华技术原有的基础上修改而来,分为理论学习和工厂实践两个部分。
半个月的理论学习熟悉产品体系和企业文化,各部门抽调骨干负责编著教材和授课。
两个半月的工厂实习则要求新员工像生产线工人一样接受产品生产全流程培训,并完成分配实操工作。为此,郝仁把自己当年的师傅高建军都请出山,黑着脸把一个个小年轻训得服服帖帖。
培训期间,新员工都住在耀华厂区的宿舍,四人一间,每天早出晚归,仿佛从一个校园又走向一个校园,也有人也说从大学回到了初高中来形容更贴切。
这么严格的培训,没怨言是不可能的。这不,穿着统一运动服的新员工刚才还在运动场绕圈跑,一二三四地喊着响亮的号子,解散声后,大部分人精疲力尽地倒在草坪上直哼哼。
“我说,我应聘的是软件工程师,也算个脑力劳动者,为什么我现在有点像地主家长工的感觉?”一个高个卷发男生说道。
“是啊,我大学四年都没起这么早过!”一个矮个女孩子说。
“一天的运动量赶得上我过去一年的运动量了,我每天早上起床都有种被人在睡梦里暴打一顿的感觉,哪哪都疼。”说话的是个白净男生。
“我生产线安装一天,唯一的感受就是还好读书了,不然一辈子待生产线要被闷死了,我不知道我一个品牌经理为什么要做这个?”一个甜甜的女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