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大婚在即,欲求普民同贺,早已遍赏全城,城中一片喜气,随处都是牧民们杀鸡宰羊,浑然不见日前兵临城下的恐慌。</p>
道上有一行人,装束异于草原,打眼便知是王妃家的宾客,慕容铁骑之精锐已经在城中传的神乎其神,更何况后面还跟着一队鹿卫护卫,是以惹的人人避道,唯恐冲撞了这些杀神</p>
这一行人,正是司马白一行五人,裴山在侧,熊不让在前,封进和裴金在后缀着。</p>
“我劝殿下还是小心一点,盛乐不甚安全,现在可是有人紧盯着殿下。”</p>
裴山黑着一张脸,满是抱怨,但他也知道,自那日与拓跋孤和贺兰都护商议完事情,许是因为一些争执,二人毫不让步,司马白便一直闷闷不乐。</p>
再两日就是代王大婚了,司马白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忽然说要在北都城中转一转,拉着几人便出了营。</p>
“就算如此,也得多备些侍卫,以防万一还要再与阿苏德通告一声。”</p>
“不必,阿苏德筹备大婚忙的不可开交,怕是还在什翼犍那里商议呢,别打扰他了。这是在北都城,后面有鹿卫护着,不让也在,封二和金子也够机灵,还能出多大的事”</p>
裴山望了望前面那黑铁塔,心下稍安,点头道“恩,也是,有不让在,当能以一敌百,应该出不了乱子”</p>
“好久没这般抖威风了,倒让我想起了从前棘城街头的日子。”</p>
见牧民纷纷避道,司马白忽然感慨道,一边说着,走起路来也似乎有些趾高气扬了。</p>
话音刚落,便见裴金跳上前来,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显然是想起了得意的事</p>
“谁说不是大年初一俺在鑫隆遇上慕舆老爷家的泼六儿,贼样的赢了几钱银子就忘了姓啥,竟敢与俺耍横,被俺一顿臭揍,乖乖的把钱还了回来,整个正月里在街上遇着俺,都避着俺走哈哈哈封头儿你瞅啥瞅,不信咋的”</p>
那鑫隆是棘城的一家赌馆,常有输了钱的人故意找茬,司马白亲兵营诸君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每每输钱后寻衅滋事,却总能仗着司马白的淫威逃过衙门惩戒。</p>
“瞅瞅咋的”封进呸了一口,“不是哥哥瞧你不起,你那两下子,怕是打不过泼六儿”</p>
裴金脸一红,梗着脖子辩解道“可惜泼六不在,不然真得让你开开眼”</p>
瞧着裴金手撑腰刀的骄横模样,封进嘿嘿一笑,冲众人说道“嘿,还真是的,现在若是再打一场,小金爷三刀能劈了泼六儿脑袋”</p>
“别丢人了”裴山冲二人瞪了一眼,二人嘿嘿一笑,老老实实退到后面小声嘀咕起来,看样子司马白一句话勾起他们不少乐子。</p>
裴山同样感慨,从前人家避道,犹如遇到过街老鼠,厌恶不及只能回避,如今呢</p>
仅一个裴金,手底下便得有过百首级挂账,朝那一站,浑身煞气不怒自威,而裴山他自己,也曾领军过万更能万独挡一面,这才仅仅半年光景啊</p>
每日里刀光剑影尸山血海,恍如隔世</p>
裴山望着司马白的背影,想着他当着代国君臣,将独孤眷脑袋丢在盛乐城前的样子,不禁再叹,自己尚且如此,殿下,已然王者之姿</p>
“二郎,”司马白忽然冲封进问道,“我让你打探君子冢,可有进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