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呼喝,贺兰部大都护贺兰蔼头终于驰马赶到,为首高声呼喝的乃是拓跋孤,他一个筋头翻身下马,跪拜于前“臣弟护驾来迟,大王安好”</p>
什翼犍扶起拓跋孤,攥着拓跋孤拳头,连声说道“孤无碍,四弟平安便好”</p>
拓跋孤激动道“若非慕容兵马精锐,臣弟早就丧命逆贼刀下也亏得贺兰老将军与慕容将军联手诛除了逆贼”</p>
“老臣拜见大王”贺兰蔼头作势便要跪拜。</p>
什翼犍急忙将他扶住,动情道“老将军啊,今日幸得老将军救驾,真是板荡见忠臣”</p>
“这是老臣本分”贺兰蔼头同样动情,“想来是独孤眷隔断道路,以致信使不通,直到左贤王和我那老三星夜前来报信,老臣才知逆贼作乱之事,哎,终究是来晚了”</p>
什翼犍意味深长的望了眼贺兰蔼头,这是一头出了名的老狐狸,自己曾一日三诏都不见他回应,却以这种不认账的托辞轻轻带过,本以为他要置身事外,竟又莫名奇妙的来了,原来是四弟亲求,只是不知四弟如何请动这只老狐狸</p>
拓跋梁盖面露鄙夷,暗道你来了也是装模做样,若非眼见独孤眷失利,你能参战无非是落井下石罢了,赶巧独孤眷丧命贼军丧胆,凭白捡了一个大便宜</p>
贺兰蔼头瞥见拓跋梁盖面色讥讽,暗啐了一句老狗,只当没看见一般继续说道“老臣恨不能立即手刃独孤老贼,但听慕容将军有克敌良策,是以一直隐忍,幸得最终克胜逆贼”</p>
他顿了顿,盯着一旁的拓跋梁盖,冷冷道“可恨兵力不足,只能溃敌,不能尽歼”</p>
“咳,”拓跋梁盖干咳一声,冲什翼犍说道,“城中驿馆早已准备妥当,诸位将军久战劳累,不如先下榻休息”</p>
什翼犍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拓跋梁盖,顺势说道“正是请大军入城”</p>
“啊”拓跋梁盖闻言一惊,自己分明说的是请诸位将军入城,到了什翼犍嘴里却成了让大军入城,两部兵马近万人,挟剿灭之功,一旦进了城,岂是自己能钳制的了</p>
贺兰蔼头哪容拓跋梁盖说话,大手一挥“喏慕容将军请”</p>
接着,在什翼犍和拓跋梁盖诧异的目光下,贺兰蔼头冲着慕容恪身后深深一恭“可是昌黎郡王”</p>
一直隐在慕容恪身后默不作声的司马白呵呵一笑,颔首道“老将军辛苦”</p>
什翼犍不禁问道“这位是”</p>
贺兰蔼头抢着介绍道“此乃元皇帝第七子,先帝之弟,当今皇帝之叔”</p>
司马白已提马上前,温悦道“不才,封邑昌黎,司马白。”</p>
“司马白”</p>
什翼犍默念了一遍,他余光所见,贺兰蔼头、慕容恪,哪怕连自己那个四弟,在此人面前竟都有些难掩的敬畏,但这个名字他只听过一次,就在刚刚,城头之上,从赵使孙伏都嘴里咒怨而出</p>
可眼前这位大晋皇叔,分明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啊。</p>
什翼犍有些恍惚,目光不禁落在司马白腰间的御衡白上,就是这把刀,自始至终引领慕容兵锋,于万军之中斩下了独孤眷头颅,一刀底定胜局,要说功劳,这个司马白当拔头筹。</p>
但这个人却不言不语不屑出头露面,是了,什翼犍只能想到这个词,不是谦虚,而是不屑</p>
眼前这个司马白,不是凡人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