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心安理得地想着。
于是,她立刻听到身后少年似乎惊诧到变调的低呼:
“诶?“
而那边厢,卢嗣卿听到是睢鹭找他,眼里便已经完全看不到乐安,脸上是抑不住的欢喜——粉那么厚都能看出来,显见的确是抑不住了。
“睢……公子,”卢嗣卿看上去很激动,“你回来了!你可是……考虑清楚了?我——”
站在乐安身后的少年眼睛忽闪了一下,看着身前兀自还在沏茶,仿佛天雷劈下都不能让她惊动分毫的女人,嘴角忽然向上一扬,随即又恢复原样。
“卢公子,”他打断了卢嗣卿的话,“此番前来,是想告知您,鹭倾慕乐安公主已久,而就在方才,公主也已接受了鹭的心意,因此——”
“你说什么!”
卢嗣卿忽然暴怒出声,同时朝着睢鹭,飞扑上前。
他朝着睢鹭扑去,但睢鹭站在乐安身后,因此,看着便像是朝乐安扑去。
然乐安一动不动。
睢鹭也一动不动。
而卢嗣卿,当然也没能扑上去。
在距离乐安身前三步时,乐安的护卫便已经左右分立,将卢嗣卿挟住。
“哎呦这是做什么?公主,误会,误会……”卢谯忙出来打圆场。
卢嗣卿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被护卫反剪着胳膊,红着眼,冲睢鹭大喊:“睢鹭!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睢鹭上前一步,站到了乐安身旁,“我倾慕乐安公主已久,而公主也已接受了我的心意,因此,还请卢公子尽快释放在下的随从长顺——在下还需要他帮着筹备在下和公主的婚事。”
卢嗣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随即,又将目光看向了他身前的乐安。
“不可能,不可能!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个老——”
话没说完,察觉不对的乐安护卫已经一左一右,两只手把他的嘴捂地紧紧地。
乐安将好不容易沏好的热茶,沿着杯壁小心啜饮了一口。
果然,明前茶太淡,还是雨前滋味足啊。
不过,虽然喝茶爱喝浓茶,但这日子,可以的话,还是平淡一些好。
可现实却往往由不得人平淡度日。
乐安瞥瞥身旁,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身旁的少年也朝她看来,眉眼弯弯如狐,乖巧又狡黠。
唉。
乐安端着那只喝了一口的茶,起身,走到那被捂住了嘴,却仍急赤白脸怒视自己的男人身前,对侍卫道,“松开。”
侍卫依言松手,而侍卫手一松开,卢嗣卿便张开了口,“你——”
“哗!”
后面的话,被一盏热茶全扑回到喉咙里。
短暂的静默后,是一道杀猪似的尖叫,却也没持续多久——乐安的护卫在叫声响起的一瞬,便又眼疾手快地把卢嗣卿的嘴死死地捂上了。
乐安不再看卢嗣卿,只端着那已经空了的茶盏,笑着看向卢谯,道:
“这,就是卢家的待客迎驾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