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这个吴节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已经等同于陆督公了。
“我家老爷和老神仙在说什么呀,很开心的样子?”蛾子问。
陈洪难得地笑了笑:“闲聊,真君好不容易如此开心,咱们就别去打搅了,且在后面慢慢走着。”
蛾子白了他一眼,一边垛脚:“太冷,陈叔你又是个话少的,和你聊天没意思得很。”
陈洪同她说了半天话,突然间有些喜欢起这个有些凶恶的小姑娘起来,僵硬的面孔全是笑容:“你不喜欢我,咱家偏偏要同你说话,怎么,不耐烦了?”
“怎么可能,其实,你这个人看起来凶,心眼不错。”蛾子扬了扬手中的铜手炉:“若不是你刚才把炉子给了我,还真有些受不了这冷。陈叔,谢了。”
“咳,被你喊了这么多声陈叔,咱家就做你这个叔叔好了。”
“那感情好,我总算有个娘家人了,将来若被我家老爷欺负,陈叔你可要替我做主啊!”蛾子也是非常欢喜:“马上过年了,你住哪里,不会是在这道观你吧。到时候我来给陈叔你拜年。”
“怎么可能住道观你,我虽然穿了道袍,却不是道士。”陈洪想了想,就报了一个自己在宫外的院子的住址。心中却突然有些期待起来,他在这个世界上无亲无故,每年过年虽然有无数干儿子过来磕头,可那些人会是真心的吗?
倒是这个小姑娘对我老头子是实心实意,哎,年纪大了,心肠却软了。
其实,陈洪今年不过四十多岁。古人老得快,尤其是太监更是如此,心态比起后世七十岁的人还沧桑。
他突然想起自己八岁时因为家里遭了灾,被卖进宫中。这几十年下来,可谓尝尽了人世的冷暖,家究竟是什么,亲情究竟是什么,还真不知道。
陈洪略微有些伤感:“蛾子,将来谁敢欺负你,跟叔说一声,咱家绝对让他好看。”
“谢谢了,也没人敢欺负我。”蛾子笑着说。
“刚才你家不是被陆家欺负了吗?”
“算了,陆家权大势大。”
“倒不怕。”陈洪淡淡道。
二人这一说话,脚步却慢了些。
转眼,嘉靖和吴节一边说笑,一边就走进了旁边那片槐树林里去了。
陈洪眼尖,还看到嘉靖伸手扶了一把柱着拐杖的吴节,笑着说了句什么。
作为负责皇帝人身安全的保安头子,陈洪大惊,低声道:“这两位爷怎么进树林子去了,咱们还是快些跟上去吧。”
“确实,老爷真是个不省心的,林子里没路,他腿脚又不方便,若是摔着了可如何是好?”蛾子也生气了。
两人急忙朝前追了上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官道上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陈洪心中一惊,放眼望去,却见大约十多匹快马疯一样地冲了过来。鞍上的骑士都穿着便衣,可腰上却都挎着一口绣春刀,身形剽悍,一副横肆无忌的跋扈模样。
陈洪顾不得调集人手,这个时候也来不及了。
就朝前奔出去几步,站在路边。
蛾子:“黄叔,你在跑什么。”心中好奇,也跟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十几骑已经冲到二人面前,马蹄激起的雪泥铺天盖地。
“这丫头就是吴节的贴身大丫鬟!”有人高声喊。
“吁!”厉喝中,十几骑同时拉停战马,然后纷纷跳在地上,将蛾子和陈洪围在垓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