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溪师长发现自己恭喜完这些少年后,少年们并没有什么反应。
最后在万世渊里,虽然由越和申贤提前一天死掉,但他们两个和大家出来的时间几乎是一致的。十五个少年站在万世渊洞口外的草坪上,彼此看看对方,又看看自己,最后看看万里溪师长和崇明师长,没有人狂欢,没有人激动,甚至没有人打算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崇明师长走上前,拍了一下林骅的后脑勺,然后对着大家说,“你们怎么了?上课上傻了?课程结束了,还没反应过来吗?”
林骅有些恼怒崇明师长拍自己后脑勺,因为他还处在与宣言对战失败的自我愤恨中,但因为对方是崇明师长,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愤愤的。
宣宜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刚才一剑穿心的疼痛感好像还在,她走上前,看着万里溪师长,“师长!您的课,是以我的那啥结束的吗?”
万里溪看看学生们,感觉大家心情都不太好,面对宣宜的质问,他笑了笑,“你被吃了是吗?开课时,我可是提醒过你的!”
宣宜一愣,仔细回忆着开课的场景,但在万世渊里过去这么多年的光阴,早已不记得曾经万里溪师长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过要保护好自己。“所以,我要被吃了,课就结束了?您这课,究竟是什么意思的?”宣宜对自己的遭遇一直都有股想要反抗的情绪,从在万世渊里面被大家当作食物一样讨论要不要吃掉开始。
万里溪拍了拍宣宜的肩膀,“抱歉,你受苦了。课程结束的标准不是要你被吃,而是考验每个人为了活着可以付出的最大的代价是什么?只是,吃掉你这个诱惑基本上算是最后的考验了。”
说着,万里溪踱步走过每个少年的面前,看着孩子们的脸,用眼神在问每个人这个关于代价的问题,但并没有从每个人的面容上得到相应的答案。
“我们云上学院的生存课程,并没有标准答案,也不会因为你们不同的选择而评价高低。其实,我们是给你们一个真正认识自己的机会,认识那个你可能并不熟悉的自己!”
“为什么没有评价的高低?”肃临忽然开口,“学院,不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吗?不是应该告诉我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吗?不是应该指导每个学生修正他们偏颇的想法而告诉他们正确的选择吗?不是应该?”肃临越说情绪越出现难得的不稳定。
安宁听着肃临的话,冷俊地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
万里溪走到肃临面前,看着他一脸稚气而正义的表情点了点头,“你说的是的,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但是,云上学院不一样!因为,你们从这里出去后,面临的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人性,真实的选择。在那里,不是学院!”
万里溪的语气变得平静而沉重,“我一直希望我所有的学生,都能一生如读书时那么清晰而纯粹,可惜,我不能把你们,永远留在学院里。因为不能,所以再不忍,也要让你们看见真实的世界!”
“可是”,肃临的情绪依然有些执拗,“可是在真实的世界里,是非对错就不重要了吗?”
万里溪转身走到万世渊洞口的台阶上,“如果你要问我,是非对错重要吗?我可以回答你,重要!这是我不管作为云上学院的师长,还是作为万里溪这个个人来说,是非对错,是重要的!”他回头看着肃临,“但,你的答案是什么?那要问你了。”
“你若要问这个世界这个问题的话,我想,没有人可以回答你。但是,这个世界是什么?你,我,便是你我的世界!”
肃临证住了,“你,我,便是你我的世界”,万里溪师长的话,让肃临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我的这节课是你们的第二节课,原计划你们会呆个年,现在你们两年多就出来了,看来一定是受了不少苦。”万里溪站定看着台下的少年们,“活下去,是件不容易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