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文振点点头,才面露喜色:“那真是两尺布做一件衣服啊…”
有几个当家的妇女已经安奈不住,此时正是换季的时节,家里的孩子确实需要做新的衣服。
为看热闹而来的却是不管这个,扬扬手,嘴里鄙夷的骂上一声,推推搡搡而去。
至此大德成的危局算是解开了。
蔡家那边看着这边的热闹景象,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蒋新被劫匪绑架的事虽没有宣扬开,他们已然是知晓的,连着给京都去了几封信。
蔡彬这边七叔已经走了两日,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江陵,可这消息却是一点都没有传来,不得不又安排了一批货发往豫州,又怕路上再生事端,只好弃水路由陆路运往豫州。
史玉虎这几日倒是过得悠哉,除了那日看了次热闹,白日里几乎不见他的人影。
豫州盛产铜铁,工人也多,自然就少不了散工后的取乐场所。
这里的风月之地不比京都的雅致,却也有京都没有的东西。
豫州打鼓算是一绝,评说世事,官家子弟风月往事,工人们就爱看这些,梆梆梆鼓点一响,便是买买风流。
这天赵文振被史玉虎硬拉了来,听着豫州大鼓,却是味同嚼蜡,世家子弟却有风流之辈,但也不想唱的这般不堪,至少自己认识的几人就不是如此。
史玉虎性子虽阴柔了些,但人品不错,待人仗义,只是太过喜欢热闹了些,是一个坐不住的人,孔知就更不用说了,出自孔氏一族,最为这些不耻,就连蔡彬这等子弟也是极有教养的,且不说他的为人,不过蒋新算是一个了,但也没有唱的那般。
无聊之下便四处瞧看。
大厅角落里一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天气已经暖和,可他还是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袄衣,花白的头发从破烂的帽子下漏出来,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微微前勾着。
可能是这人身上气味太重,周围现出一片空地来。
“小二,那人是谁?”
赵文振问着侍立在一旁的小二,这小二瞧了一眼,立马转了回来,似乎不愿意多看一眼“他呀…公子不知这人最是可恶,每次来就点二两酒,连碟花生米都不要,一坐就是一天,您瞧瞧,他周围可有人?我们掌柜也是的,任由他在这呆着…”
小二絮絮叨叨将这人的行径说了一番,说完深深的剐了一眼,气息才平静了些。
见赵文振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赵文振问的问题自己并没有回答。
讪讪笑了笑:“这人好像叫温…温二柱,听有人说他原先不叫这个名字,不过谁管他叫什么呢…”
赵文振听到温二柱目光却是一凝,盯着大厅角落,喃喃道:“难道他是温家的人?”
旋即又摇了摇头,温家当年被灭,有一个温拧能逃过就已经算是幸运了,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留下来。
这人就算是跟温家有关系,也顶多是温家的家仆,有些长工是会被主家赐姓。
温二柱并没有感受到赵文振灼灼的目光,冻伤的手指轻捻起酒杯,吸溜了一口,看着台上唱大鼓的姑娘扭动着腰肢,昏黄的眼珠子转了转,隐藏在杂草般胡须下的嘴轻裂开一条缝,肩膀轻轻的抖着。
一时散了场,史玉虎要邀去下一处,赵文振盯着人群中有些佝偻的身影,推说头疼,一人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