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连成的声音如暴雷一般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又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赵老弟,你来了,这帮小子都问我好几次了,今天你可算来了,白眼狼怎么没见这么惦记过我,平日里我的酒谁少喝了”。
龚连成嘴上虽骂着,脸上却是带着笑容,赵文振知他一向毒舌,只是笑道:“那是因为龚大哥天天在这军器司,要是哪天没来,他们可能饭都吃不下去”。
龚连成脸上有几分得意之色,但还是说道:“想让他们不吃饭,那得缝上嘴”。
赵文振环视了一圈,见铁匠们打制的多是长刀剑戟,心中狐疑,“难道锦州又有战事了?”。
“龚大哥,锦州战事暂歇,军器损耗应该不大,怎么又开始打制了?”。
龚连成叹了口气,抓起地上的水壶猛灌了几口,才道:“兵部传来密令,让赶制刀器,也没有说锦州战事的事,想来应该是又有动作了吧”。
说完抓起手锤,敲打着砧子上还未成型的刀器。
“你说辽金的这帮瘪犊子,是不是脑袋又问题,战就战退就退,天天在锦州挑衅,不战又不退,真他娘的烦人”。
龚连成忽又想起了什么事,停下手中的动作,凑近赵文振道:“咱们陛下也是,要打就直接攻过去,人家天天挑衅也能忍得住,难道真怕辽金不成?”。
赵文振轻笑了两声:“龚大哥,这话不要乱说,行军打仗关乎将士生命,岂是儿戏,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尽量不要开战的好,到时候不光要死人,军费损耗也是巨大的,一场战争下来国库也就基本被搬空了,两方目前也只是试探”。
“我也就是给你说说,我是个粗人,懂不得你们那些弯弯绕绕,打就打,不打就好好过过日子,搅得老子都没有闲过一天”。
赵文振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来龚大哥是想清闲了”。
“谁不想清闲,我家那臭小子都快认不出我了,要不是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样,我都以为是别人的种了”。
赵文振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交代龚连成的火炮零件造的怎么样了,寒暄了半日,不免问起:“龚大哥,上次托付你的事怎么样了?”。
龚连成见赵文振神情严肃,知道说的就是那事了,左右看了看,掏出一串钥匙来,说道:“铜管铸炼了四根,其他的零件也做了些,因赶着兵部的事就暂时停了,都在密室,你去看看吧”。
赵文振点头,接过钥匙往密室走去。
点燃密室的火把,除了四根铜管之外,还有一些铸好没来得及打磨的零件,整齐的放在一旁的台子上。
检查了一番,赵文振满意的点了点头,龚连成看着粗莽实则粗中有细,铜管铸炼的比上次自己在时还要好,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灭了火把,锁好铁门,将钥匙重新交给龚连成,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
龚连成笑道:“你小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军器司的司监,我就是一铁匠呢”。
赵文振知道龚连成并无他意:“龚大哥你能者多劳嘛,小弟下次带醉王侯给你可好?”。
龚连成伸出一只手,面色不容置疑的说道:“最少得五坛”。
“最多三坛,不能再多了”。
龚连成见赵文振不像是开玩笑,收了大拇指,剩下的四个手指往赵文振面前一推:“少了四坛你找别人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