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将最后的一筐桃子搬了出来,两名力工没有休息,推起小车加入了运桃,今日的活计对他们来说太轻松了,运完了桃就能拿着钱,实在是想想都高兴。
史家的门子两人抬着一个竹筐,将摘来的桃子合在一处。
“赵公子,那边也摘完了”
赵文振掏出一吊钱来,分于三个门子,叫他们买酒喝,门子拿了钱,道谢不迭。
这门子直帮着将所有的竹筐装上了力车,看着最后一筐桃子被拉走才跟着赵文振往外走去。
才转过一处弯路,恰巧碰上了走来的史玉虎。
赵文振身后的三个门子忙低着头,赵文振见史玉虎今日又与昨日不同,一身大红簇花箭袖,外罩着一件银灰挂丝薄衫,脸上脂粉匀称,赞道:“史公子今日这身园里的花见了都要羞涩三分,明诚更是形秽不已”。
史玉虎自昨日听了赵文振的箫曲,夜里又合奏了一首,此前只是因为无趣才去结识的他,竟有种遇到了知己的感觉,这下是真的想结识赵文振了。
而赵文振,也因昨日一场夜饮,对史玉虎有了改观,史玉虎虽癖好奇特,又带着几分傲气,但性情直爽,想来蔡、史、王、薛这样家族的子弟,怎会没有傲气,打出身起,家族的荣耀与权力就赋予了他们高人一等的权力,跟柴桑时孔氏的孔宣相比,史玉虎还算是谦虚的了。
人与人的相遇往往就是这样,初见时不喜甚至是讨厌,接触下来又觉的还不错,甚至还会喜欢上。
“哎呀,赵兄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看你弄的这一身泥,我看你摘了不少,想是要送人的?”
赵文振笑道:“是要送人,你看看我这身,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改日咱们再聊”
说着绕过史玉虎往园外走,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史玉虎要是知道他把那桃全给摘了不定怎么样。
“赵兄,今日刚好翻出了一首名曲,定要与我吹演一番才好”
赵文振也不回头,只答应了,跟着推桃的力车出了史家的园子。
“你们几个,站在这里干什么?”
史玉虎冷冷的问着门子,三个门子一人腿都打颤了,自家的公子最是邪性,一会怒一会笑的,听他这声音,多半是要遭殃了。
一门子颤颤巍巍道:“我们见赵公子领着好几个力车来,就…就跟着过来看看”。
“好几个力车,他摘了多少?”
“全…全摘了”
史玉虎展扇一笑,“有趣,摘就摘了吧,好过喂了虫蚁”。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滚”
门子如蒙大赦,心中暗道怪哉,今日竟没有受罚,反正不挨打就是好事,管他少爷抽的那根筋,反正也没正常过。
回了客栈,两间客房已经放的满满当当,三十八筐的桃子,赵文振给力工每人四吊钱,打发了去。
除了赵文振之外,苏一尘跟张宝根俱是一脸的愁色,全没有刚听到这桩买卖时的兴奋劲,张宝根拿起一个桃,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道:“这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