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带着狂风,呼啸着落到苏瓦港内,将灭顶之灾带给港内的守军。
与世隔绝的太平洋岛屿上,不要说钢筋混凝土建筑,就连砖石建筑都是稀罕物,木材才是建筑的主流材质,注定了日军的炮击能够造成更严重的损伤。
炮弹落地处木屑纷飞,大大小小的房屋如同积木般坍塌,环绕着炮弹的落弹点,住宅区很快燃起熊熊大火。
雷瓦河西岸,马宏中尉和他的部下们,看着遭受炮火蹂躏的城市目瞪口呆。
“日本人的炮火在向北延伸,少校他们撑不了多久的。该死,日本人竟然用舰炮对付我们。日本人不是崇尚武士精神吗?有种来决斗啊!我一定打出他们的脑髓来。”三班长阿布鲁兹气愤地喊道。
一班长斯科菲尔德以一贯的冷静表情,瞥了一眼暴躁的阿布鲁兹,淡淡说道:“日本人的舰炮是不会给你决斗的机会的,只会给你做战俘的机会。”
二班长老t 说道:“这次,我站在迈克尔一边。”
斯科菲尔德的预言不幸言中,三艘战列舰用凶猛地炮火扫荡了城内“美军师”后,将炮火转向城北,将两个连的阵地打的一片狼藉,陆战六团的团部更是直接被炮火击中,只留下血肉模糊的几个弹坑。
舰炮扫荡过后,十二辆豆战车率先冲出树林,引导着步兵冲向美军阵地。
上午九点四十分左右,苏瓦城内的枪炮声渐渐平息。
马宏中尉带着手下的三个班长,以及全排在战斗中仅存的十二名士兵,垂头丧气地蹲坐在雷瓦河边的草地上。
在日军的的押解下,陆续有战俘排着松散的队伍走出城市,来与马宏中尉等人会合。
新来的战俘队伍中,马宏中尉看到了托马斯少校的身影。
少校没有受伤,只是看起来有些神情落寞,这是一个战俘应有的表情。
托马斯少校所在的战俘队伍快要走到战俘营的时候,一个满脸血污,被战友搀扶着行走的伤员,忽然软绵绵地滑倒在地上,任凭战友怎么搀扶也无法制止。
托马斯少校紧走几步,走到伤员身边,蹲下去试探伤员的脉搏与呼吸,随后站起身走到一个日军士兵的身边。
“他受了重伤,需要治疗。”
反复重复了几次之后,那个日军士兵走到伤员身边看了看伤员的状况,在周围美军俘虏的注视下,拽着伤员的脚把他拖到路边,挥舞步枪,细长的刺刀刺穿了伤员的脖子。
“你们,过来,挖坑埋了他。”日军士兵用生疏的英语说道。
托马斯少校先是被日军士兵残暴的行为震惊,接着回过神来,紧走几步冲到那个日军士兵身边。
“你这样做是虐待俘虏,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行为。”
日军士兵先是被托马斯少校的气势震慑,不自然地后退几步,随后恼羞成怒地抄起步枪,想要刺向托马斯少校,却又想起托马斯少校是个军官,上级或许需要这位军官的口供,一时间犹豫着下不去手。
一个日本军官的到来打破僵局,那个日本军官走到托马斯少校身边,先是打量一眼地上的尸体,随后让两个手下拖着托马斯少校,带到苏瓦城内。
马宏中尉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日本士兵挥舞刺刀的动作,与他过去在《拉贝日记》中所看到的某些场景重合为一体。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马宏中尉小声对坐在身边的斯科菲尔德说道:“迈克尔,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是的,我都看到了。”
“你有什么感想没有?”马宏说道。
“有。”
“什么感想?”
“我想越狱。”
······
澳大利亚,墨尔本,盟军西南太平洋战区总指挥麦克阿瑟的司令部里。
一个情报参谋匆匆走到麦克阿瑟身边,小声说道:“我们失去了与维提岛上海军陆战队六团的联系,维提岛可能已经失守了。”
麦克阿瑟吐出烟斗,喷出一口白色的烟雾,忧虑地说道:
“他们现在的目标是斐济群岛,下一个目标又是哪里?新喀里多尼亚,还是萨摩亚?”
麦克阿瑟最初接到斐济群岛的警报后,不是没有想过派遣援兵,只是在那一片广阔的海域上,从西到东分布着新喀里多尼亚、斐济和萨摩亚三个群岛。
三个群岛间的距离都在一千公里以上,日军舰队从北方南下,他无从判断日军的目标到底是哪个群岛。
即使他能够判断出日军舰队的目标是斐济群岛,时间上也来不及,斐济群岛距离西南方向的澳大利亚本土,有两千五百公里左右,距离南面的新西兰,距离也在一千八百公里左右,根本来不及派出援军。
更何况现在双方对瓜达尔卡纳尔岛的争夺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使用。
“马上派遣潜艇部队到斐济群岛附近侦查,密切监视日军舰队的动向。再想办法弄清楚岛上日军的数量,我们要制定反攻计划,等日军舰队撤退后,夺回斐济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