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雷诺说道。
戴高乐的情绪也低落起来,他对着墙上的地图发了一阵呆,随后问道:“在梅济耶尔地区突破我们阵地的也是德军的装甲部队?数量有多少?”
“是古德里安的部队,数量足有四五个装甲师,他们没有正面进攻兰斯地区,而是从梅济耶尔西北部,也就是我们和比利时军队的结合部冲了过来,驻守在那里的比利时军队完全不堪一击,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被他们突破了防线,结果连累的我们的防线也失守了。现在第三和第四装甲师正在向梅济耶尔地区开进,可是你应该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雷诺说道。
“我知道,他们肯定是被德国空军盯上了。不得不隐蔽,然后待机行动。”戴高乐说道。
“即使他们能够平安到达战场也阻挡不了德国人,我们不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雷诺说道。
雷诺说完扔下教鞭走到戴高乐身边,拉着戴高乐重新坐到会议桌边,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魏刚防线实际上已经完蛋了,我们必须要做好退路,不是为我们自己,而是为了我们伟大而神圣的祖国。”
戴高乐感觉到一股热血涌上头顶,眼角泛起一股酸楚的感觉。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拯救法国。”戴高乐盯着雷诺诚挚地说道。
“你想一想。如果魏刚防线失守,德国人打到巴黎我们会怎么样?”雷诺问道。
“迁都。然后继续战斗。”戴高乐毫不犹豫地答道。
“迁都是必然的,可是继续战斗却不一定,至少我认为贝当和魏刚他们是不会选择继续战斗的。”
戴高乐清晰地看到雷诺说起贝当和魏刚时眼神中透露出的鄙夷与无奈,不解地问道:“这不关他们的事,只要我们选择继续战斗就足够了,如果他们继续散播投降言论,我们可以把他们赶出政府。”
雷诺苦笑着说道:“夏尔,你还是不懂政治,你想一想,如果魏刚防线全面被突破,巴黎失守,这个责任由谁来负?你不用怀疑,这个责任肯定是由我来负。”
“那又怎么样?”戴高乐说道。
“你真是不懂政治,不然不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我告诉你,结果会是我被赶下总理的位置,然后由贝当上位。”雷诺脸上苦涩的神情愈发的浓重。
戴高乐心中一片冰冷,雷诺顾不得戴高乐的想法,接着说道:“我下台之后必然是贝当上台,在他的手里,法国的未来必然是一片黑暗。在这个时候,法兰西需要英雄,而你必须站出来担当这个英雄,担负起拯救法兰西的重任。”雷诺盯着戴高乐郑重地说道。
“我?”
“对。就是你。”雷诺说道。
“我是在以法国总理的身份命令你承担这个重任,这也是我以总理身份给你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你是我的人,而且还是主战派。贝当上位之后肯定会把你赶出政府,所以。我们要在我们手中还有权力的时候尽量保存有生力量,为将来的复国做准备。
复国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哀求我们的盟友为我们复国,可是这种方法即使成功也会让法兰西彻底沦为二流国家,在国际上毫无地位可言,我们只能选择另一条路,用血与火来换得祖国的新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法兰西是我们的祖国。也是贞德、黎塞留和拿破仑这些英雄的祖国,它可以在战争中走向死亡,也会在战争中获得新生。”
“夏尔,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可是我要提醒你,战争需要士兵,士兵需要武器,武器需要钱,我们要提前为将来的复国战争把这些东西准备好。
据我所知,丘吉尔先生是一位坚定的反德人士,他一向强调要用强硬的态度对待德国。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一个投降主义者把控的法国政府,他的这种态度将是我们最强大的后盾。你明天要再去一趟伦敦,和你一起去的还有国库的部分黄金。然后你再把我的这封信交给丘吉尔先生。”雷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到戴高乐手上。
“你把这封信交到丘吉尔先生手上,再安置好那些黄金,然后尽快回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雷诺说道。
六月七日凌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陈道和曼陀菲尔便赶到前沿阵地进行现场教学。
看着远处蜂拥而来的法军坦克,陈道放下望远镜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们竟然派h39型这种老掉牙的坦克来对付我们,而且数量还这么少,分明是瞧不起我们。”
“他们的主力肯定是去找第七装甲师和第五装甲师的麻烦了。对面的那些坦克应该是来牵制我们的。”曼陀菲尔说道。
“他们的实力太弱了,我没心思看这种拳击手殴打小学生的战斗。我们还是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我是对面的法军指挥官,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不考虑对方的空中优势。只说地面作战。”
“克劳塞维茨说过,防御是较强的作战形式。所以我们在进攻作战中强调战略进攻、战术防御,具体的防御手段就是反坦克炮和坦克协同歼敌的“剑与盾战术”,当然了,没有反坦克炮的话,88毫米高射炮也是可以的。”
曼陀菲尔的话音刚落,陈道耳边便传来88毫米高射炮发射时特有的轰鸣声。
“如果你像对面的法军指挥官那样指挥部队迎面对我们发动进攻,只会在我们精心准备的盾牌上撞得头破血流,然后被我们挥出的利剑,也就是坦克部队刺中要害,最后被消灭。如果你是对面的指挥官的话,你可以试试迂回到我们的侧面发动进攻,或是在我们的进军的必经之路上利用重型坦克和反坦克炮设下阻击阵地正面迎战,机动较好的中型和轻型坦克寻找时机迂回反击,总之不能像他们这样傻乎乎的正面硬冲。”
曼陀菲尔说着用树枝在地上画出草图,对陈道进行现场教学,讲解装甲部队在防御战中的若干种用法,陈道很认真的记住了其中要领,还做了笔记。
几分钟后,陈道得知迎面而来的四十多辆h39型坦克大部被88炮和四号坦克歼击车摧毁,幸存的坦克正在撤退,便下令让舒马赫少校率领的坦克营出击追歼法军坦克。
干掉了幸存的h39坦克后,七十二辆四号g型坦克随即向法军装甲部队暴露的右翼发动进攻。
陈道把战斗的指挥权扔给了曼陀菲尔,自己走到战场后方,来到一个左边腮帮子高高隆起的法军上尉面前。
“祝贺你,文森上尉,你和你的勤务兵马上就可以离开了,我会让我的人护送你一程,路上请注意你自己的安全。”
文森上尉捂着自己的右脸,对陈道说道:“上校先生,我一定把你的话带给我遇到的上级军官,可是他们会不会把你的话传到巴黎我无法保证。”
“没关系,你只要完成你的承诺就可以,其他的不要你来操心。”陈道说道。
当天下午五点,在法国北部梅济耶尔西南五十公里处,响了一个下午的枪炮声渐渐平息下去,广袤的战场上散布着大大小小二百多辆坦克的残骸,有德国人的,也有法国人的。
经过一个下午的激战,古德里安装甲集群下属十九装甲军在友邻十六装甲军一部的配合下,击溃了法军第三第四装甲师组成的反击部队。
古德里安和几个幕僚站在一辆被遗弃的b1坦克旁,对一名法军上校说道:“杜兰上校,你回到你的部队之后,如果有机会请你的上级帮我带句话给你们的雷诺总理,告诉他我会在七天之内到达巴黎,请他在他的官邸为我准备好接风宴席,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