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集团军在宁南的意义,就相当于贞郡军在风国的意义。
宁南的中央军里,西部集团军的战力是最强的。
放西部集团军回国,无异于放虎归山,不知要给统一大业带来多大的麻烦,又不知会让己方的将士们多付出多少伤亡,多流多少血汗。
对敌人仁慈,是对己方将士的残忍,而对敌人的凶残,恰恰是对己方将士最大的仁慈。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上官秀的态度一直都是强硬无比,坚若磐石。
现在别说是辛继瑶开口求他,即便是唐凌求他,他也不会应允。
上官秀的果断拒绝,打破了辛继瑶心底里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目光渐渐变得深邃,眼中隐隐闪现出骇人的精光,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今日,便是你我之死战!”
上官秀说道:“其实你我之间,你我两军之间,并不一定非要以死相搏!”
“哦?”
“只要你肯率军倒戈,我们非但不用以死相搏,反而还会成为生死与共之伙伴,同袍之兄弟!”
上官秀说道:“辛继瑶,你一人之荣辱,不该竖立在数十万将士的生死之上,你说呢?”
“哈哈——”辛继瑶仰面大笑,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此乃天经地义,你当我军将士人人都是贪生怕死之小人、懦夫?”
说话之间,她目光一转,特意看眼站于上官秀身后的君启明。
她只是一个眼神递过去,君启明便被吓得一缩脖,脸色煞白,两腿发软,险些瘫坐到地上。
他吞了口唾沫,又羞又气地恼怒道:“辛继瑶,你已死到临头,还敢在殿下面前大言不惭?我告诉你,我军防线,固若金汤,尔等冥顽不化,今日一人也别想从我军防线逃走!”
听着君启明的叫嚣声,辛继瑶气得手指关节都发出嘎嘎的脆响声。她凝声说道:“君启明,我现在真后悔,当初怎么就留下你这个祸害!”
君启明下意识地看眼上官秀,看着他坚韧挺拔的背影,他底气一下子足了不少,他嘿嘿冷笑道:“辛继瑶,你最好别落到老子手里,不然,老子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找死!”随着一声断喝,辛继瑶身边的君然突然消失不见,空气中只剩下几缕淡淡的黑雾,他再现身时,人已出现在君启明的近前,灵刀顺势向他的脖颈横抹过去。
太快了!暗影漂移的诡异,令人防不胜防,谁能想到,站于数十米开外的君然,竟能一下子突然出现在君启明的近前。君启明的灵武并不怎么样,在君然面前,更是不堪一击。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君启明的灵刀已经切到他的脖颈前。
他吓得浑身汗毛竖立,嘴巴大张,但一点叫声都发不出来。就在这时,斜刺里突然插过来的灵剑,正挡在君然的灵刀前。
当啷!
横抹过来的一刀,被灵剑结结实实地挡了下来。
剑是烈焰青锋剑,持剑的人,正是君启寒。
对君启明这位堂兄弟,君启寒谈不上有什么坏印象,但也没什么好印象,反正在他心目当中,君启明打小就不太争气,浑身上下,唯一值得称赞的地方就是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资质平庸、能力平庸也就算了,自身又不肯努力,早已被他划入纨绔子弟中的一员。
但君启明遇险,他还真不能不救,毕竟血浓于水,三十年的兄弟也不是白做的,再者说,在风国这边,他真的是无依无靠,唯一能被他信任的人,也只有君启明,君家能否在风国这边振兴起来,也同样离不开君启明。
君启寒把君启明挤到自己的身后,持剑对上君然。两人的刀剑紧紧顶在一起,互不想让。君然凝视着君启寒,一字一顿地说道:“君启寒!”
“你知不知道,即便从你的嘴巴里叫出我的名字,对我而言,都是莫大的羞辱!”君启寒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深深插进君然的心里。
私生子,这个标记深深烙印在君然的身上,一辈子都洗刷不掉。
即便是在现代,私生子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词,而在那个民智还未开化,无比尊崇正统的时代,私生子更是被所有人所不齿。
就算有血缘关系,就算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君启寒从未认过君然这个弟弟,在他的心目中,君然的存在就是整个君氏家族的耻辱,是君家最见不得光的那一个人。
听闻君启寒的话,君然的双眼因充血而变得通红。如果有得选择,他宁愿自己不姓君,与君家没有半点关系,没有君胜天那样的父亲。
他爆吼一声,全力向挥刀,君启寒亦不退让,全力向前压剑。
灵刀与灵剑之间,发出嘎嘎的声响,再看他二人的脚下,地面破裂,一道道的裂痕扩散出去,地面的泥土沙粒,在地面呈环形流动,越流越快,渐渐的,泥土和沙粒已纷纷悬空。
“启寒,杀了他!快杀了他!此贼只要活着,我们君家,永远受人耻笑!”君启明下意识地揉着自己的脖子,边连连后退,边大声叫嚷道。
刚才他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好在是关键时刻,堂兄出手相救,现在他恨毒了君然,如果不是打不过他,他真恨不得冲上去把他大卸八块。
君启寒和君然这两兄弟,一动手就直接比拼起了修为,这等于是在以命搏命,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俩之间有多大的不共戴天之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