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吴先生亦只是一时之失误,又何必揪住不放?此事,就这么定了,还有,虎豹营全军覆没之事,绝不准对外提及一个字,若是让本皇子知道谁走漏出一点风声,本皇子定严惩不贷!”
虎豹营在他的手里全军覆没,这事要是传开了,他就是昊天国的罪人,别说再幻想去图谋皇位了,就算是现在的皇子之位,都得被人弹劾。
“微臣遵命!”在场的众人异口同声道。
“还有,上官秀!”提到上官秀的名字,长孙伯昊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凝声说道:“上官秀三番五次的对我国用兵,致我国伤亡之军民,不计其数,这次又施诡计害我虎豹营将士全军覆没,本皇子定与他势不两立!”说到这里,他慢慢握紧拳头,又道:“辛老说得没错,只要上官秀死了,风国不足为据。我要他的命!”
他说的辛老,就是指辛家的家主,平国公辛守望。
早在上官秀刚到天京的时候,辛守望便在朝堂上提出,应趁此良机除掉上官秀,永绝后患,当时,他没有反对,但也没有同意,现在,他倒是下定了决心。
对于除掉上官秀这件事,辛继游是百分百支持的。他的想法和辛守望一样,上官秀就是风国最尖最利的那个爪牙,除掉了上官秀,哪怕风国是头猛虎,那也只是头无爪无牙的猛虎,还有何惧哉?
辛继游眼珠转了转,说道:“殿下在对付上官秀的同时,还应做两件事。”
“哦?辛先生说说本皇子当做哪两件事?”以前,他和辛继游说话都是自称我的,可现在,却变成了本皇子。
辛继游说道:“其一,殿下当尽快募兵,重建虎豹营。”
冠彰摇头说道:“虎豹营将士,乃多年来培养之精锐,现在临时招兵,即便凑够了编制,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难堪重任!”
辛继游皱了皱眉头,说道:“有,就比没有强!虎豹营全军覆没,这是殿下目前一个最大的弱点,一旦被人抓住,予以攻击,殿下难以脱身,重建虎豹营,哪怕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那也说明虎豹营仍然存在,攻击殿下的人,充其量只能责问殿下监管不严之过,与虎豹营的全军覆没相比,这些的问责,不值一提,对殿下也全无威胁可言。”
长孙伯昊边听边点头,觉得辛继游所言有理。他问道:“辛先生所说的第二件事是?”
辛继游面色一正,沉声说道:“严查奸细!”
“奸细?”冠彰瞪大眼睛,又惊又骇地问道:“辛先生认为皇子府内有奸细?”
“若无奸细,若无细作里应外合,上官秀又怎会对殿下的计划了如指掌,事先于平关设伏?”辛继游向长孙伯昊躬身施礼,说道:“臣敢断言,皇子府内的奸细,现在就在这里!”
长孙伯昊倒吸口凉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他凝声问道:“辛先生,你认为何人是奸细?”
辛继游没有立刻说话,转目看向吴谦,凝视他许久许久,直至满屋子的人都下意识的向吴谦看过去的时候,他方慢悠悠地问道:“吴先生,你认为藏于我们当中的那个奸细究竟是谁?”
吴谦不动声色地说道:“其一,在下并不认为奸细就一定在我们当中,其二,若我们当中真的有奸细,恐怕除了殿下,奸细可能是任何人,其三,辛家掌管天下情报,耳目最为灵通,若是皇子府内真有奸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辛家的耳目?辛大人现在反过来问在下,不是刻意难为在下吗?”
他特意提到辛家的情报网,也等于是在提醒长孙伯昊和在场的众人,最有可能做奸细,也最有能力成为奸细的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在贼喊捉贼的辛继游。
辛继游那么聪明,自然也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他刚要说话,长孙伯昊摆摆手,说道:“好了,这件事,本皇子自会派人去详查。本皇子累了,要先去休息一下!”
现在他的脑子有点混乱,需要独自一个人,冷静下来,把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都仔仔细细的想一遍。
虎豹营的全军覆没,对于长孙伯昊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但对于长孙伯渊来说,这可是一桩大喜事。
拔掉长孙伯昊手里的二十万死忠精锐,就如同搬开了悬在自己头顶的一把大铡刀,从此以后,他再不用睡不安稳,再不会三更半夜被噩梦惊醒,最关键的一点,他还可一口气拿走长孙伯昊手里的两张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