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猛然间,鼓声戛然而止,并非乐师不想敲鼓,而是乐师把鼓面生生的敲漏了。乐师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头上、身上全是汗水,身子虚脱了似的瘫软在地上。
且看苏醒,在鼓声停止的那一瞬间,他也狠狠劈出了最后一剑,他劈砍的方向正是冲着上官秀。
一道剑气化成一阵风向上官秀刮了过去,剑气撞在上官秀面前的桌子上,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方桌由正中间断裂开来,两瓣的方桌分向两边弹出。
此情此景,让在场的众人无不脸色大变,而上官秀还保持着拿筷子夹菜的动作,对于面前的桌子突然裂开,他好像没事人似的,纹丝未动。
这还不算完,突然间,一道寒光又由他的头顶上方坠落下来,就听咔的一声脆响,寒光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坠落在他的身侧,深深地插入地面的大理石内。
人们定睛细看,原来那道寒光是一柄又细又长的青锋剑,正是问天剑的子剑。苏醒在舞剑时,他是怎么把子剑甩出去的,又是什么时候甩出去的,在场的众人,没有几个看清楚的。
静!大殿里静得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长孙伯渊拍案而起,怒视着苏醒,沉声说道:“苏将军太过无礼了!”
苏醒迈步向上官秀走了过去,径直地来到他面前,与他对视了几秒钟,他弯下腰身,把插在他身边的子剑拔出来,放到母剑上,子剑和母剑合二为一,之间连条缝隙都找不到,完全融为了一体。
他将问天剑向旁一递,旁边立刻有禁军武士走上前来,接过问天剑,转身退出大殿。苏醒向上官秀拱了拱手,说道:“国公殿下,刚才末将舞得兴起,未能及时收手,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嘴上是这么说,他心里亦在暗暗惊讶,上官秀是真能沉得住气啊,由始至终,竟然都脸色不变,纹丝不动,他究竟是被惊呆吓傻了,还是事先预判到自己伤不到他?若是后者,上官秀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听他向上官秀道歉,长孙伯渊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狠狠瞪了苏醒一眼,坐了回去。
上官秀把手中的筷子随意的向旁一丢,抬头看向苏醒,面带微笑,轻描淡写地说道:“问天剑,的确是一把好剑!”
他只说问天剑,只字不提苏醒,言下之意,能入他眼的只有问天剑,而苏醒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苏醒自然能听明白上官秀话中的轻蔑之意,他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眼珠转了转,他笑道:“听闻国公殿下的武艺独步天下,末将不才,想与国公殿下比试一二。”
长孙伯渊刚刚落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这该死的苏醒,到底还有完没完了。他刚要开口说话,上官秀笑吟吟地问道:“不知苏将军想和我比什么?”
“箭术!”
“哦?如何比法?”
“我昊天国有种常见的游戏,二人对射比箭。”说着话,他从地上捡起一颗苹果,在手中抛了抛,笑道:“其中一方可拿着苹果,另一边只要能在三箭内射中对方的苹果,就算赢!”
“哦?”上官秀还真没玩过这种游戏,他仰面而笑,说道:“听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
“国公殿下可愿意与末将比试一场?”
“又有何不可!”
“只是,这箭矢无眼,比试当中,也难免会有误伤,国公殿下可愿与末将签下生死状?”此话一出,大殿里一片哗然。签下生死状,是死是活,责任自负,与对方完全无关。
苏醒这哪里是和上官秀比箭,他是来和上官秀赌命的!
现在,别说长孙伯渊气得脸色铁青,就连那些看上官秀不顺眼的宁南大臣们也都觉得苏醒太过分了,如此的提议,太失地主的礼仪。上官秀眨了眨眼睛,对上苏醒暗含火光的眼睛。
不等他开口说话,苏醒立刻又说道:“当然,国公殿下是千金之躯,如若不敢,不,如若不愿与末将比试,也没什么,末将绝无怨言!”说完话,他还呵呵地轻笑了两声。
他虽然中途改了口,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如果上官秀不愿与他比这一场,那就等于是上官秀自己主动承认了,是他自己的胆子太小,不敢与他比。
上官秀的嘴角扬了扬,旁边的长孙伯渊沉声说道:“胡闹!简直是胡闹!这里是太和宝殿,设的是接风宴,不是比武场,不是做游戏的地方,苏将军还是退下吧!”
苏醒站起原地没动,双手抱拳,保持着躬身施礼的姿态,眼睛却带着挑衅,直勾勾地凝视着上官秀,等他回复。
上官秀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他不紧不慢的先向长孙伯渊摆摆手,而后站起身形,说道:“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不伤大雅,皇子殿下也不必担心。”
听闻这话,现场响起一片吸气声,就连苏醒也颇感意外,没想到上官秀还真敢接受自己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