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其岳从营帐外走了进来,看到浑身是汗的上官秀,他鼻子发酸,抢步上前,紧张地问道:“秀哥,你……你怎么样?”
“我没事。”上官秀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问道:“刺客呢?”
“死了四人,擒十一人。”段其岳小心翼翼地说道。
“审,交给赵晨去审问,还有,把软禁的潘琦,严加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得接近他。”上官秀即便疼得快要晕死过去,但头脑依旧清醒。
他知道,这些刺客肯定与潘琦脱不开干系,他在第九军中的死党,恐怕也远远不止这十五人。
“明白,秀哥,我……我这就去!”段其岳答应一声,转身向外快步走了出去。
可惜,他还是去完了一步。当他赶到潘琦被软禁的营帐时,走进去一瞧,潘琦躺在地上,双目圆睁,嘴巴大张,七窍流血,哪里还有半点气息。
段其岳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摸了摸潘琦的脖颈,已然找不到脉搏,定睛细看,他的脸色暗青,流淌出来的都是黑血,在尸体旁,还摆放着几盘饭菜,段其岳令人找来银针一探,饭菜当中皆有剧毒。
那边刚发生行刺秀哥的事,这边潘琦就被人毒死了,这第九军的水到底有多深?段其岳回头怒声问道:“是谁?是谁给潘琦送的饭菜?”
负责看管潘琦的宪兵都惊呆吓傻了,结巴道:“是……是第九军的兵卒……”
“谁准许你们放第九军的人进来送饭菜的?”
“大人,大人没有交代不许放人进来……”
“混蛋!”段其岳气得想杀人,怒声喝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立刻去找,把送菜之人给我揪出来!”
十万大军的营地,想从中找出一个人来,那无疑是大海捞针,而且,负责看管的宪兵也没太看清楚前来送饭菜之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只记得是个穿着普通军装的兵卒。
当天午,上官秀便被宪兵护送回上京。对第九军的将官已经不用再审了,随着上官秀的遇刺,徐青和潘琦勾结的事,已然是板上钉钉。
上官秀回京才短短数日,却连续发生两次行刺事件,第一次的行刺是他运气好,躲过一劫,第二次,他则没那么好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救了广獠一命。
得知上官秀是被人抬回府的,庆妍跑到他的卧房,看到上官秀躺在床上,身上还缠着绷带,隐约能看到绷带渗出的血丝,庆妍趴在床边,忍不住呜呜地大哭起来。
上官秀对她笑了笑,说道:“傻丫头,哭什么,我又有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
“阿秀,到底是谁想要杀你?”庆妍泪眼汪汪,哽咽地问道。
“想杀我之人,千千万万,我又怎能数得过来。”上官秀满不在乎地说道。
挨了这一枪,倒是也给他提了个醒,无论在何时何地,他都不能大意,都得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想取他性命的刺客无所不在。
庆妍悲戚道:“阿秀,你辞官不做好不好?”在她看里,上官秀在风国做官太不容易了,不仅要率军打仗,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刺客要杀他。
上官秀被她孩子气的话逗乐了,缓缓摇头,说道:“其实,要杀我的人,不管我做不做官,他们都会来杀我,不管我去到哪里,他们也都不会放过我。”
“阿秀——”庆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晚,赵晨来见上官秀,同时带来两份供词,有两名刺客已受不住酷刑招供,承认刺杀上官秀是受潘琦的指使,至于潘琦又是被谁毒杀的,他们不知道。
另外,赵晨还从潘琦的住处搜出来不少的书信,大多都是他和蔡霄往来的书信,这些书信当中,倒是没有提到刺杀上官秀的事,不过有提到蔡霄让第九军封锁虎牙关,断掉贞郡军的后勤补给,以及让第九军收缴贞郡武器等内容。
看到这些书信,众人无不是义愤填膺,原来第九军在贞郡的所作所为,都是受蔡霄的指使。赵晨沉声说道:“大人,把这些书信呈交给陛,陛必会对蔡霄做出严惩!”
唐凌会严惩蔡霄吗?上官秀眨了眨眼睛,慢慢摇头,他可没有那么乐观。
如果唐凌想惩治蔡霄,或者说她敢惩治蔡霄的话,她早就做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另外,唐凌透悟帝王之术,上官秀也同样懂得帝王之术。如果没有自己,唐凌或许真会抓住个合适的机会,把蔡霄一党连根拔掉,但有自己在,唐凌绝不会这么做。
她只会让蔡霄和自己明争暗斗,相互牵制,她好能坐收渔人之利。在这一点上,上官秀倒是能理解唐凌的立场,也不认为她这么做有错,毕竟千百年来,帝王家都是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