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回头一瞧,叫他名字的正是顾青灵。他心头一暖,好奇问道:“青灵,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为什么不进行馆找我?”“我担心打扰你休息。”说着话,她看看上官秀肩上的包裹,问道:“你……你要走了吗?”
“本来我还打算去趟顾府,向你辞行。”上官秀恍然想起她拜托自己办的事,他正色说道:“我向陛提过释放景洪的事,但陛未允。”
顾青灵对此并不意外,她点点头,无奈地说道:“算了,这都是命。”
上官秀和顾青灵并肩而行,后者好奇地问道:“你回到贞郡后,还是要打仗吗?”
“那么多的兄弟命丧宁南,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们阵亡时的场景,说不清的兄弟受伤十余处几十处,却应屹立不倒,继续与敌人血战拼杀,在他们身上,我看到的是不甘,还有渴望,对生存的渴望,对失败的不甘。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有责任把他们魂断异乡的英灵领回风国。”说到最后,上官秀的眼中蒙起一层水雾,声音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顾青灵无法理解他为什么非要去打仗,为什么要用更多的死亡去祭奠先前阵亡的将士们。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不想你去打仗,我不想你在战场上发生意外。”
她的话让上官秀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他轻轻拉住顾青灵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有些仇恨,也总要有人去了结,我不能躲,因为这是我欠的债。”
顾青灵目光深邃地看着他,突然之间,她感觉上官秀成熟了,长大了,比一年多前的他,背负起更多的责任。
愣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怀中掏出一只小木匣,递给上官秀。
后者不解地接过来,奇怪地问道:“里面这是什么?”
“是我爹让我交给你的。”
上官秀把木匣打开,原来里面放的是一打叠起的银票。从中抽出一张一看,面额是一万两。这么厚一打的万两银票,估计总共得有数十万两之多。
见上官秀拿着银票怔怔发呆,顾青灵笑道:“你的敲竹杠有效果了,现在拿到这么多的银子,你还不高兴啊?”
上官秀苦笑,问道:“青灵,你不会怪我吧?”
顾青灵摇头,对上他的目光,说道:“只要能帮得上你的忙,哪怕顾家拿出再多的银子,我也心甘情愿。”
上官秀闻言,心绪荡漾,久久无法平复,面对着如此甘愿为自己做出奉献的顾青灵,他又怎能不动心呢?
他抬起双臂,在顾青灵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将她紧紧搂抱在自己的怀中。
由于是在大街上,家教极严的顾青灵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她便迷失在上官秀胸膛的温暖中。
别过顾青灵,上官秀在御镇城外买了一匹马,骑马赶路,日夜兼程的回往贞郡。
此次贞郡军在宁南的大败,损失惨重,跟随上官秀深入宁南境内的第一军团,几乎全军覆没,最终跟随唐婉芸逃到平关,与第二军团汇合的残部只剩一万来人。
第二军团在向风国本土撤退的时候,后方有宁南大队人马的追兵,前方还有沙赫各部族的堵截。
风军在宁南的全面溃败,导致沙赫的各部族纷纷倒戈到了宁南那一边,当贞郡军路过沙赫的时候,沙赫部族为了讨好宁南,无不是倾尽全力的对贞郡军进行围追堵截。
第二军团从平关一带,边打边跑,穿过大半的沙赫,一路败退回来。值得一提的是,沙赫的大部族都有倒戈到宁南那一边,帮着宁南军打击风军,只有巴族,是按兵未动。
当风军穿过巴族领地的时候,巴族非但没出一兵一卒设伏堵截,反而还向伤亡惨重的风军提供粮草和药材,为一路惨败的风军帮了大忙。
巴族这么做,一是因为与上官秀的交情深厚,双方有盟约在身,其次,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巴族的领地距离宁南很遥远,距离风国倒很近,巴族也担心现在帮着宁南做事,日后会遭受到风军的报复。
虽说巴族没有攻击风军,但宁南军和沙赫联军一直对风军穷追不舍,大有不把风军彻底歼灭不罢休的架势。
当风军败退到西卜山附近的时候,宁南军的前军部队再一次追上风军,与风军于西卜山的西面展开一场正面交锋。
此时的风军兵力仅仅剩五万来人,而宁南军的追兵有两万多,看起来风军的兵力占有绝对的优势,而实际上,风军将士的体力早已透支,全军上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到谷底,宁南军的两万多人却是一支生力军,而且气势高涨,士气如虹。双方交战,风军倚仗人多的优势,或许能立于不败之地,可一旦被对方拖住,等后面的宁南军主力追杀上来,风军便有全军覆没之危。
所以这一战对于风军来说并不好打,必须得速战速决,保证在宁南军的主力追杀上来之前,结束战斗。但对于一支士气全无伤痕累累的疲惫之师而言,这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