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等人做一主三仆装扮,大摇大摆地进了平壤城,没有受任何阻拦。
需要说明的是,这四人之中的“主”,并不是郭业,而是有“吸血道人”之称的恶道秦英。
至于郭业,不仅要扮作奴仆,还要把脸涂黑。
没办法,郭业再此城中露过面,认识他的人太多了。易容高手杨凤怡不在他的身边,再不低调一些,被人认出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轻车熟路,没费什么劲,众人已经到了原来的荣留王府前。
与他们想象的不同,这里并没有成为什么军事重地。却被建成了一个类似馆驿的所在,穿儒衫的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抬头看去,还有一个黑底金字的巨匾高悬——集贤馆。
郭业一使颜色,秦英紧走几步上前,对着看门的伙计拱了拱手,道:“这位小哥请了。”
“好说,好说。这位老爷子,您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鄙人乃是来自百济的客商。今日初至贵宝地,想要找一个客栈落脚。您这个地方,既象是做买卖的客栈,又好似朝廷的馆驿,但不知到底是什么所在?”
那伙计往头上一指,道:“看见上面的字没有——集贤馆。我们这呀,乃是朝廷的馆驿。”
“哦,原来如此,是在下冒昧了。”秦英一脸的失望之色,没话找话道:“那这些穿着儒衫之人,都是朝廷的官员?”
“那当然不是了。其实呢,是这么回事。咱们当今国主自从登基以来,那是求贤若渴……”
说到这里,他忽然闭口不言。秦英会意,随手就是一个金豆子递了过去,道:“这点钱给您买包茶叶喝喝。”
那个伙计道:“为了求贤,国主他老人家主要有两项举措。其一,就是效仿大唐,广开科举。”
“等等。”秦英道:“你们高句丽和我们百济,不都是通过风流教取士的吗?怎么能开科举?朝中的贵人们能答应?”
“嗨,什么贵人呀?高句丽原来有五大部族,现在杀的杀,走的走,只剩下了渊氏和孙氏。渊氏那是国姓,自然不愁当官的门路,只剩下了孙氏,独木难支,他敢炸刺?再说了……”
那伙计压低了声音,道:“什么风流教呀,最近两任源花,分别是杨凤怡和姜玉梅。这二位都成了人家大唐郭业的禁脔。最新的源花,还没选出来呢。我看呀,这风流教也到了散伙的时候了。”
“原来如此。那国主的第二条求贤之举又是什么呢?”
“那当然就是咱们这个集贤馆了。自认有一点文采,但又没通过科举之人,就可以来咱们集贤馆碰碰运气。”
“碰运气?”
“进了咱们集贤馆,不仅吃住免费,还能参加朝廷的选官。当然,高官是不要想了。但是八九品的小官,还是很有机会的。”
秦英博学多才,一听就知道所谓的“集闲馆”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无它,收买人心是也。
渊男建得位不正,虽然靠着大杀特杀暂时稳住了地位。但是总靠高压维持统治总不是个事儿,这才开了科举。
目的和李二陛下一样,“天下英雄入吾彀中”。
凡是通过科举得官的人,就会从他的反对者,变成他的天然拥趸。极大地巩固他的统治。
但是,这还是不大保险。总有那么些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本事不大,根本就过不了科举这一关,却又自认为有经天纬地之才。朝廷不用他,就是奸臣当道,国主昏庸,必须坚决推倒。
这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
所以,就有了集闲馆兜底。
当然了,你要是连集闲馆都入不了,就那点能耐,即便造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也就不值得渊男建笼络了。
自认为对集闲馆有了非常详尽的了解,秦英拱了拱手,道:“多谢赐教!”
他这就要转身离去,却被那伙计拉住了袖子,道:“这位客官,别走啊。”
秦英的脸色微微一变,道:“怎么?你们集闲馆还有抓查办案的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