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匹御的狂猛真劲,山洪般的冲入了席应的身体之内,只听见“蓬”的一声,席应的身形便如断了线的风筝,横着抛跌出了三丈,身躯尤在半空中,气息却已经断绝。</p>
“蓬”的一声,席应的尸首砸在溪流旁边的草地上,却恰似一道闷雷在辟守玄等三人的心头轰然炸响,辟守玄那清癯俊逸的脸庞剧烈地抽搐起来,一声不吭,纵身疾掠而起,朝着溪流旁边的茂密树林里闪电般的逃亡进去,边不负和旦梅亦是脸色苍白如纸,他们迅速地对望了一眼,然后倏地转过了身躯,有如丧家之犬般的,分别朝着东西两个方向惶然逃去。</p>
杨广骤然发动凌厉无匹的攻击,气血亦是一阵翻腾,此时瞧见辟守玄等三人分散着逃逸,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讥嘲之色,当即冷哼了一声,说道:“真个是自寻死路!”</p>
“青璇,你自在这里等候,我去去就来!”杨广朝着正在疾步奔来的石青璇说了一声,然后不再迟疑,将身一晃,化为了一道白色闪电,向着边不负逃亡的方向疾追而去。</p>
此刻的杨广,全力催动内劲,足下顿时如同绑上了一对神行甲马,霎时间,整个身影快愈流光,不消多时,便在凤凰山脉的一个宽广碧潭的边缘追至了边不负的身后一丈开外。</p>
眼见边不负的背影,杨广没有丝毫的犹疑,扬声厉喝,他运足内劲,左手拇指朝着边不负的背心似缓实疾的按捺了过去,只听见“啵”的一声脆鸣,空间中波纹泛起,一道直若实质、一往无前的少商剑气。洞彻丈许的距离,朝着边不负地背心要害狂刺而去。</p>
边不负早便察觉到杨广的追踪,正在暗自惊心的时候。陡觉背心处闪电般地泛起寒意,他当即吓得心头狂跳,骤然间,勉力提聚起毕身的内劲,一个紧急刹车,然后朝着左旁的深潭扑了下去,他的身影刚刚闪过,那道剑气雄浑,直有石破天惊的少商剑气,便擦着的右臂劲射而过。君子堂首发在洞穿他的右袖的同时,“蓬”的一声,亦将潭畔的那块鹅卵石击成粉碎。</p>
便在此时,只听见“扑通”地一声,边不负已经钻入了水面之下,杨广却哪里肯轻易将他放过去,将身一跃,有如拔地飞起的巨鹏般的纵身掠起,凌空翩然一个转折,头下脚上。双掌蓦地泛起血色,仿佛两方殷红的印章,朝着水面之下边不负那影影绰绰的身影印了下去。</p>
他的右掌距离水面还有六尺,但是一股威猛无铸的无穷潜劲。挟着一阵隐隐的风雷之声,已经将那方圆半丈的水面。压得比周围的水面都低了三尺地高度。</p>
边不负正要潜入水下五尺,避过杨广的眼眸,然后游往对面的岸边,逃避过杨广的穷追不舍,但是,便在此时,他只觉得背上地水面,好象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块重愈万斤的巨岩,朝着他地背后泰山般的凌压了下来。</p>
边不负骇得魂飞魄散。但是此时却已经逃离不及。他只觉背心猛的一阵剧痛,全身气血不受控制的一阵翻腾。眼前更是金星狂闪,终于忍耐不住,猛的喷出了一蓬鲜血。</p>
便当他的这口鲜血刚刚消散在水中,水面之下蓦地涌起了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原本陷入下去的那块方圆半丈的水面,突然朝着水面之上狂涌直上,瞬息之间,只听见“轰”地一声巨响,仿佛有烈性炸药在水下猛地爆炸开来,霎时间,便见到水面之上,水花激射,一道包裹着边不负身躯的巨大水柱,刹那之间,冲天而起。</p>
正当此刻,亦是借着水面地反弹之力疾掠而起的杨广,恰好腾升到了那道巨大的水柱的旁边,他冷然一哼,右手箕张成爪,迅速地探出,拽住了边不负的脖子,左手长袖却朝着那道巨大水柱疾拍而去,借着这个反弹的势子,倒着纵身跃上了碧潭岸边的草地。</p>
边不负被杨广掐住脖子,几乎透不过气,加上杨广第一时间就封上了他的内劲,教他难以调理身内的伤势,因此痛得嘴唇发颤、冷汗直冒,几乎要失声惨叫了出来。</p>
“帝……帝尊,陛……陛下,饶我一条狗命……”边不负被杨广掐住脖子,单手提离了地面,双眼登时开始泛白,他双手竭力掰着杨广的右手,鼻子努力吸气,口中断断续续地哀声乞求道,“饶我一条狗命啊……看在同是圣门传人的面子上……饶我一条狗命吧……而且,单琬晶是您的妃子……我们之间……还算得上一点翁婿的情谊……”</p>
杨广听见他的哀告,眼眸中却是闪动着残酷的冷芒,凝视着边不负痛苦扭曲得不复人形的脸庞,缓缓地凑到他的耳朵,轻声说道:“翁婿?饶你狗命?你这个杂种又知道什么?不错!琬晶是朕的女人,可是,美仙也是朕的女人哩,你说,朕还会放过你不成?”</p>
边不负的双眸蓦地瞪着滚圆,流露出了骇异之极的神色,他努力地张大嘴巴,刚刚“荷荷荷”的叫唤三声,杨广的右爪却猛的发力,只听见边不负的喉咙位置,发出了一下轻微的“咔嚓”声,然后他的双眼陡地发白,头颅一歪,气息就此断绝。</p>
杨广仰天哈哈的一声大笑,右手一扬,便像丢弃垃圾的一般,随手将边不负的尸首丢到了潭中,然后,再也不看一眼,转头朝着幽谷的方向疾掠了过去。</p>
已是十二月十二日的清晨。成都南门之外。远处的官道上,徐徐地走来了两个身穿白色长袍、肩上负着一个小包袱的青年文士,当他们缓缓地行至了近前,城门处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顿时看得一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