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琦本打算卖个关子,但是实在憋不住,便开口道:“你们的家人来了。”
“在柴桑被于拾接到,于拾刚才派人送信给我,说是留他们在柴桑暂歇一晚,明天一早安排船只给送过来。”
其实这个季节行船也不安全,不过挑好时机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从于琦口中得到家人们终于来了的消息,徐庶跟孟建都有些难以置信,随即便好奇追问。
去年年底的时候就给家里人送去了书信及信物,这都四月份了,怎么才来?
若只是徐庶的家人倒也简单,因为他只有一个老娘,也没有多少家底,轻车简从的话,连一个月都不用就能过来。但孟建、石韬二人跟徐庶不一样啊,他们都有一大家子人啊,尤其是孟建,他们孟家有好几百口人,就算孟建这一支,也有几十口人。
这个时代的人都安土重迁,何况是举家搬迁这样的大事,要跟族中商议、要处理家产田地,这都需要时间;尤其是他们在信中还提到了要联系同乡好友,还要一家一家的去通知,然后接到他们书信的好友还要跟家中商议……
总之足足折腾了三个月,直到上个月,他们的家人跟好友们这才出发,路线也跟徐庶当年走的一样,都是先从颍川至南阳,再从南阳坐船顺流而下直抵柴桑。
确认了消息之后,徐庶跟孟建这才放心的开怀大笑,瞅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于琦也是欣喜不已。因为从信使那里得知,此行非但有徐庶等人的家眷,更有其同乡好友数人,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的本事,但既是颍川之人,又与徐庶等人交好,想来也非泛泛之辈。
这对人才匮乏的于琦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连阴放晴,如何不喜?
第二天一早,徐庶等人就冒雨来到城外渡口翘首以盼,于琦都告诉他们了,他们的家人今天早上才从柴桑启程,最快也要晌午时分才能过来,奈何望眼欲穿的他们根本不听于琦的劝说,愣是打算在渡口等一上午。
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怎么办?于琦只能陪着他们一块在江边吹风。
过了晌午,果见几艘斗舰穿过雨幕,往渡口这边驶来。
为何不坐楼船?明明一艘楼船就够了,为何要分乘几艘斗舰呢?
却是因为楼船高大,这种天气下,彭蠡泽中风急浪高,楼船有倾覆之危,反倒不如斗舰来的安稳。
看着徐庶三人冒雨迎了上去,与家人不顾风雨的携手同庆,于琦不由得有些失落——他已经没有家人了啊。
把心中的小小失落掩藏起来,于琦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紧随其后上前迎接。
于琦本打算今晚摆酒置宴替徐庶三人的家人及好友接风洗尘,却被徐庶无情的拒绝,理由是舟船劳顿,今晚先歇一歇。
什么舟船劳顿,于琦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是跟家人许久未见,要一诉相思。正所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家书尚且价值连城,何况是家人亲至呢。
于琦哀叹:最终还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