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朱府君已经不见影了。”
听到朱武的提醒,于琦这才缓缓起身,只是刚一动弹,便扶腰痛呼:“哎呦哎呦,快扶我一把。”
看着远去的车辙,于琦一边捶打着腰部,一边感慨:“希望先生这一路能平平安安的吧。”
“走吧,回去”,抬头看了看天色,于琦改口道:“算了,就在这歇一晚上,明天一早启程返回,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下午咱们就能回去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船队拔锚启程。
昨天来的时候是逆水顺风,走了两天,今天返回是顺流而下,收了帆也比昨天走的快,仅半天的功夫,见前方水流变缓、江面豁然开朗,就知道已经进入彭蠡泽了。
进入彭蠡泽,就像回家了一样,于琦心里也踏实了,见天色还早,便让人回去报信,说他今天天黑之前回去。接着他便下令,船队不拐弯南下,而是直接顺流而下,在北彭蠡泽里转个弯儿,巡视一下北彭蠡泽。
说是巡视,其实是不准确的,因为南彭蠡泽在豫章郡辖内,而北彭蠡泽,虽然也叫彭蠡泽,但却在庐江郡辖内。
好吧,坦白说,于琦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许干的贼船。
只是于琦的这番一厢情愿大概率是要落空的,他也不想想,他属下五艘斗舰一字排开,横行在平坦无际的彭蠡泽上,但凡有点脑子的水贼远远望见都避之不及,怎么会如没脑子的苍蝇一般往他的刀口上撞。
事实证明,人还是要有点幻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毕竟这也不是凭空想象,是有成例在先的,古有守株待兔,后有蹲街捡尸,于琦怎么就不能遇见不长眼的水贼呢?
“校尉,前面有情况。”
接到士兵的报告,于琦收起书册迅速的爬上瞭台,凝目远眺:果然,远处有两伙人正在对峙或者交战。
驶近之后,于琦这才看清:这两伙人正在交战,其中一方为一艘两层的楼船,另外一方为一艘斗舰及十几条走舸轻舟。
楼船虽然高大坚固、易守难攻,但那些走舸轻舟却也走位风sao,各种轻盈灵活仿若蜻蜓点水一般绕楼船而行。于琦看了一会儿,便察觉出来,这些走舸轻舟并不想强攻楼船,而是以迟滞阻碍为主,似乎在等待后援。
双方都没有明显表露身份的旗帜,但是从交战双方的着装、战斗素质来看,于琦也能大体猜出一二:楼船的这方,甲胄分明,虽然都是皮甲,但披甲率奇高,于琦目及之处,人人披甲;士兵也是训练有素,依托女墙,或用挠钩、或用弓箭,不断的阻止小船的靠近,并时不时的射中小船上的人,引来声声惨呼。
这应该是名门望族,或者是有官面上的身份,而且身份还不低,少说也得是郡望或者两千石起步。
至于围攻的那一方,量多质少,仅有一艘斗舰,剩下的十几艘走舸轻舟看着气势汹汹,其实连楼船的边都摸不到,当然也不敢摸,要不然楼船轻轻一转,小船轻则翻船,重则船毁人亡。
至于小船上的人,跟楼船上的训练有素相比,他们就是杂乱无章了,当然了,这也可能跟他们的装备有关。楼船上的人人人披甲,而他们呢,别说披甲了,能有套蔽体的麻衣就不错了,还有一些坦胸露肚的,凭啥跟楼船上的人对抗?